独乐园往事

□杨文静

近日路过市内牡丹园，见园外路边停满各地车辆，看花的人真多啊！北宋洛阳也是这般热闹，据《洛阳牡丹记》载：“花开时，士庶竞为游遨，往往于古寺废宅有池台处为市井，张幄帟(音同亦)，笙歌之声相闻。”随着私家园林的定期开放，人们开始进入私家园林赏花，《邵氏闻见录》中载：“都人士女载酒争出，择园亭胜地，上下池台间引满歌呼，不复问其主人。”

司马光的独乐园也会定期对外开放。虽然独乐园“卑小”，但架不住司马光知名度高，苏轼有诗云：“儿童诵君实，走卒知司马。”“如温公者，盖千载一人而已”，他家什么样儿，谁不想去看看？

私家园林定期对外开放可以收取游船费和茶汤钱，宰相魏仁浦家的园子里有魏家花，“人有欲阅者，人税十数钱，乃得登舟渡池至花所，魏氏日收十数缗”，按照一缗为一千钱算，这里一天游客上千，可不少。

独乐园的春天不会这么热闹，毕竟地方小，牡丹种得也少。据《贵耳集》载，独乐园夏天对外开放，虽然只是“微有所得”，但园丁把“小费”慢慢攒起来，也凑够了十千。这个园丁姓吕，“性愚而鲠”，司马光便叫他吕直，还真形象。吕直把钱拿给司马光，司马光叫他自己留着花。过了几天，吕直在独乐园中自建一座井亭，司马光问这是咋回事，吕直说，就是用那十千钱建的，“端明要作好人，在直如何不作好人”。

这事儿还有一个版本，据《清夜录》载：“温公一日过独乐园，见创一厕屋，问守园者：‘何从得钱？’对曰：‘积游赏者所得。’公曰：‘何不留以自用？’对曰：‘只相公不要钱。’”也有可能是吕直建了井亭，也建了厕屋，反正年年开园他年年攒钱，司马光总也不要。

司马光与妻子感情极好，未曾纳妾，妻子去世后，他伤心失意，时常在独乐园里于读书堂危坐终日。没了最亲的人，再美的园子也不是家了，独乐园“草妨步则薙之，木碍冠则芟(音同山)之，其他任其自然”，就这样渐渐荒芜了。多说一句，司马光字君实，做过端明殿学士，去世后追封温国公，君实、端明、温公都是对司马光的称呼。 （《洛阳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