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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炕是驶往幸福彼岸的一艘渡船

来源:运城日报发布者:胡珍芳时间:2019-08-20

小时候,在农村,谁家没有一盘土炕?没有土炕的家便不算家。一座新房子盖成了,如果还没盘炕,那这座房子也不算完工。盖房子就好比画画,盘炕就是这幅画里的点睛之笔。炕一盘,房子立马看上去就温暖了,有生气了。

盘炕可不容易,它是个细致活,技术活,窍门活。在我们村,人们尊称会盘炕的大舅为“炕神”。“炕神”盘的炕——神了,出烟顺,满炕热。不管谁家的新房盖成了,少不得请大舅去盘炕。大舅是个热心肠,盘炕从不计报酬。当时,五六岁的我最喜欢和表妹一起去看舅舅盘炕。走进新盖的房子里,主家已在紧靠窗户的地方用砖垒好了炕的外围,其实,炕的三面一般都是实体墙,只需垒好八十公分的炕沿墙就行。在这面墙上,一头留出一个鞋盒大小的炕窑口,方便将来烧炕时添柴掏灰。日后,用做门窗剩下的边角料锯一块窑口大小的木板,油漆门窗时捎带把木板也油一下,安上把手往窑口上一盖,好看,实用;在另一头留出连锅灶的沟窝口,将来盘上灶台。

房子是庄稼人的脸面,盖房子的人浑身上下涌动着使不完的劲,临请舅舅前,主家已在炕腔内垫好约40厘米厚的湿土,并夯实压平。舅舅来了,只需用锨简单地在上面起好坡度,就开始在炕腔里栽干胡墼走烟道。这走烟道可是盘炕的精髓,从连灶台的沟窝到出烟的烟囱,其间的每一块胡墼的摆放都有定位,来不得半点马虎。烟道走得好,出烟顺畅,锅灶干净,做饭省事;如果不小心造成一丁点出烟逆流的情况就糟了,屋里烟熏火燎脏兮兮不说,做一顿饭,能把人呛得往院子里跑几回,还常常得吃半生不熟的馒头。胡墼栽好后,舅舅站在炕边,左瞧瞧右看看,一会儿挪挪胡墼,一会儿用瓦刀平平坡度,直到他露出满意的笑容,才用泥把胡墼坐稳。这时,女主人把油坨子炸好了,蒜泥油辣子也端到了小桌上。吃完饭,舅舅在已牢固的胡墼上面铺上一层用泥预制好的泥基子。泥基子大约两尺宽,三尺长,一盘土炕通常用十二三片泥基子。最后,舅舅在泥基子上裹泥一层用碎麦秸和泥土和在一起的稠泥浆。这样,一盘结实耐用的土炕就盘好了。

临走,舅舅再三叮咛女主人一定要把炕烧好。原来,炕盘好了,并没有大功告成。盘炕就像唱戏,栽胡墼是跌宕起伏的高潮,烧炕则是韵味悠长的尾声。其实,在我们村,烧炕还有一个有趣的叫法——给炕出水。怎么给炕出水?炕上哪来的水?我缠着母亲问了好多次,都没能满足我的好奇心。终于,一年后,我们家盖了新房,我亲自参与了母亲给炕出水的全过程。等盘好的新炕炕面阴干后,母亲开始在灶窝和炕窑里烧柴禾。母亲先是用麦草或玉米苞皮引火慢烧,火旺了,再添上树枝、玉米秆、棉柴等硬柴急火猛烧,烧着烧着,原来看起来已干的炕面会慢慢变湿并渗出大大小小的水珠,这些水珠像极了夏天在玉米地里锄草的农民伯伯脸上的汗珠。这时,母亲往炕上铺一层厚厚的麦秸草,继续添柴烧火。等大片的麦秸草被这些水珠濡湿后,母亲把麦秸草一把一把翻过来,让湿的一面摊在上面,干的一面贴在炕上,继续大火烧。等这次干的变湿以后,就不能再用大火烧了,以免炕面爆起裂缝。母亲用簸箕揽来木屑、树叶、碎麦秸……添到快熄灭的火上,把炕煨好,保持温度。按这样的办法得烧六七天,直到炕上的麦秸草不管怎样翻都不再潮湿为止。然后,母亲上炕取下麦秸草,把炕打扫干净,就盼着下雨天来检验炕里的水分是否出净。到时,如果炕面有泛潮的土块,母亲就把家里蒸馍用的铁笼盖扣在上面,又添柴烧火。大概一小时后,母亲把笼盖翻过来,我急忙凑上去看,见笼盖上有好多细密的水珠。只见母亲用布把笼盖上的水珠擦干净,再扣上,再烧。母亲说,要烧到笼盖上生不出一滴水,藏在炕洞里的湿气才能彻底除尽。这样,以后人睡在上面才不会受潮生病。原来所谓的“出水”实质上就是除水,去除水分的意思。母亲再往炕窑里添柴禾时,我抢过母亲手里的柴禾塞进炕窑里,炕窑里那噼噼啪啪的烧柴声和明明闪闪的火焰里竟藏着无尽的奥妙。这时,爱干净的母亲用细绵土和了半洋瓷盆稀泥,端到炕上,用手指把泥浆糊到炕边和墙相连的地方,每个头发丝样的缝隙都不放过。母亲说,烟贼着呢,如果这会子不把缝糊严实,烧火做饭遇上刮逆风,烟就会溜出来熏了炕席,脏了铺盖。

炕终于烧好了,母亲买了新席铺在上面,炕便像整装待发的航船一样开启了它一生的使命。

一盘土炕,方方正正,稳稳当当,实实在在,确像一艘轮船载着我们全家驶向幸福的彼岸。

记得那年母亲把炕烧好后,在剧团工作的父亲请团里画布景的陈伯伯来我们家,给我们家画了个炕围,炕围的图案是戏剧《西厢记》里的场景。那眉目传情的人物,那鲜艳夺目的花草,那活灵活现的虫鸟,招惹得方圆几十里的村民来我们家围观。没想到一盘浑身是土的土炕经漂亮的炕围一装扮,顿时像戏台上的皇宫一样富丽堂皇起来。夏天,母亲卷了被褥,炕上只铺两页席子,我们就直接睡在席上面。母亲先在炕四周洒一层薄薄的白色“灭害灵”粉末,使我们一夏天免遭蚂蚁、蟑螂、蝎子侵害,然后取出从集市上买回的两把竹扇子,在包袱里找几条一寸多宽的回边的桃红或葱绿绸布,剪整齐,纳在扇子一圆圈,最后用剪刀把布条挨个儿剪成一寸见方的小块,扇子一扬,像花瓣一样,瓣瓣生香,瓣瓣风凉。当时还没兴起电扇,三伏天,屋里就像蒸笼一样闷热难耐,扇子再扇也不顶事了,只有炕上靠窗的地方稍微凉快些。晚上,我就睡在窗根下,挨着我依次是三哥、二哥和母亲。三哥睡相不好,常常是睡的时候头北脚南,早上起来就成了头南脚北,有时半夜还把脚搭在我嘴上,压得我喘不过气来。一天深夜,空气里没有一丝风,几只可恶的蚊子在炕上飞来飞去,搅得我们翻来覆去睡不安稳。母亲开灯打了好几只吸了我们满肚子血的蚊子,可灯一关,不知又从哪里钻出几只,嗡嗡嗡寻找吃食。忽然,三哥“哎呀”一声大叫,惊得我们几个都坐了起来。母亲拉开电灯一看,三哥抱着一只脚直喊脚后跟疼。母亲说,坏了,一定是扎进席签了。她迅速找来一根缝衣针,吩咐二哥把三哥的伤脚握紧,自己眯着眼睛,左手大拇指和食指紧紧捏住刺签周围的皮肉,右手拿针去寻摸刺签的具体位置,屏气凝神中,三哥猛地把脚一缩,哭喊着:“不挑了,不挑了,疼死我了!”母亲说刺扎得太深,还没挑出来,要三哥咬紧牙,一定得把刺挑出来,不然,时间长了会化脓,更疼。母亲再一次捏着针顺着刺头一下一下豁着扎进皮肉深处的刺签,终于,刺签挑出来了。我们重又关灯,躺下。这时,窗外的一轮明月好像化作一泓清澈的湖水缓缓流进屋里,过滤着土炕上的燥热。

冬天,母亲用麻纸糊了窗户,贴了红窗花,屋里暖和了许多。但是,刮大风的时候,还是有寒风像调皮的孩子一样从窗棂缝钻进来捣乱。每天晚上,母亲烧好炕,等火熄灭后,用碎柴把炕煨好,然后关门,上炕。这时,屋外不管是寒风凛冽,还是大雪纷纷,炕上别是一番温暖。母亲在热炕头一溜儿摆放了三大盆夹破的柿子,盖上用玉米苞皮编的蒲团和棉被,让柿子充分发酵,最后淋成醋。盖柿盆的被窝成了我一冬天的最爱,我一上炕就钻进被窝里,那个舒服呀,直到现在想起来,浑身的血液都像小溪一样欢快地奔流起来。两个哥哥趴在窗台上比赛看谁的作业先写完。母亲坐在灯底下,或纳底、或绱鞋、或补补丁……当哥哥作业写完后钻进热烘烘的被窝里,我便缠着哥哥给我讲故事。那可是冬天土炕上一道最美丽最吸引人的风景线,什么“孙悟空三打白骨精”“杨子荣智取威虎山”“鲁提辖拳打镇关西”,只听得我如痴如醉,渐入梦乡。我们都睡下后,母亲的纺车才正式登场。一冬天,母亲的纺车就支在窗台跟前的席子上。母亲好像有永远纺不完的棉花,我们每天晚上都是在“嗡嗡嗡……”的纺车声中入睡,每天早上都是在“嗵嘎,嗵嘎,嗵嘎……”的风箱声中醒来。睁开眼,母亲已在灶膛里烤好了焦黄焦黄的馍片,香喷喷的。我们就坐在炕上吃着,理所当然地享受着土炕上的温情。

快过年了,母亲把屋里屋外打扫干净后,便把纺车搬到西厢房,把一卷织好的精细棉布搬到炕上,开始没黑没明地给全家人赶制过年穿的新衣服。当时,农村人缝衣服都是靠两只手,父亲见母亲熬红了双眼,便东挪西凑托人买了一台上海牌缝纫机拉回家。这下,我们家可热闹了。那是我们村唯一的缝纫机,就支在炕上窗台跟前,暖和,明亮。白天,母亲趴在机子上帮你来我往的亲戚朋友缝制衣服,只有到了晚上,才在电灯下连夜赶做自家的活。

年跟下的土炕像戏台,最热闹,常常是你方唱罢我登场。这不,缝纫机表演刚谢幕,一连串的年活就开始上演了,母亲忙着在土炕上捏花馍、搓麻花、包油糕、生豆芽、烘辣椒……一幕一幕,有条不紊。过年蒸的馍多,火大,炕席被烧焦甚至着火的事常有发生,这时,父亲赶紧在炕头放一截木棍把席子撑起来,浓浓的年味里才不会因多了一股烧焦味而惹人烦恼。吃过晚饭,哥哥站在炕上正往墙上贴一幅《杜十娘》的年画,父亲坐在炕沿上指挥哥哥,东边高一点,西边低一点,好,就这样。红窗花剪好了,我小心翼翼地双手把它们托在掌心,母亲轻轻地拿起一张反摊在左掌心,然后用筷子蘸上浆糊一点一点抹遍。窗花难贴,每一个细小的花瓣都得抹上浆糊,可母亲总能把它们展展地贴在麻纸上。忙碌中,终于盼来了除夕,炕上,刚拆洗过的被褥上散发着淡淡的洗衣粉的清香,红红的窗花映照着过年的喜庆和祥瑞,擦得锃亮的炕围和崭新的年画充分彰显着一家人辞旧迎新的喜悦心情。父亲和母亲盘腿坐在炕上包饺子,拉家常,哥哥在数买来的鞭炮是多少响,我缠着母亲现在就要穿新衣服。本来,我们是要遵照母亲的吩咐不要大声说话、一夜不睡守岁的,可我们实在抵挡不了土炕的诱惑,渐渐进入梦乡。忽然,噼噼啪啪的鞭炮声像春天里的一串吉祥音符唤醒了我们盼迎春节的心,我们每人的枕头边都叠放着一摞崭新的棉布衣……

母爱深深,土炕多情,温暖的土炕上流淌着一家人浓浓的亲情。

冬去春来,岁岁年年,土炕像一头负重的老黄牛,无怨无悔,默默不语,承载着庄稼人的日子稳步前行。

记得有一年秋末冬初,淅淅沥沥的小雨时续时断下了二十多天,母亲把连雨摘回的豆荚堆放在屋里的一个角落里。一天一天,豆角堆开始腾气了,眼看着就要发霉烂掉,愁死人了,抬头望天,还没有半点放晴的迹象。无奈,母亲又拿出了她的“万能法器”。只见她揭掉席子,把剥好的豆子摊薄晾到土炕上,一天烧两次炕,翻腾好几次豆子。终于,所有的豆子都完好无损地进仓了,而母亲却病倒了。她感冒发烧,浑身像筛糠一样抖动着。父亲催她去医院打针,她笑着说,没事,喝碗姜汤,睡在热炕上,盖一床棉被焐一焐出身汗就好了。

如果说房子是家的躯体,那么,土炕就是家的灵魂。土炕上的烟火味同我们日常生活中的一天三顿饭一起滋养着我们的生命,这种感觉,在冬天体会得更为真切。一进冬天,我们家就和所有的家庭一样在炕上吃饭。母亲在靠炕沿的地方铺一块漆布或厚点的塑料布,我和哥哥一放学,就趴到热乎乎的炕头上,把冰凉的脚往暖着的褥子里一塞,哇!浑身像沐浴在三月的春光里一样,舒服极了。这时,母亲在炕上放一个大方木盘,或高粱秆编的箅箅,然后端上热气腾腾的饭菜,我们一家人盘腿坐在炕上,吃着酸菜就馍,喝着红薯米汤,尽情享受着土炕上的温暖。

晚饭后,我和哥哥把书本摊在炕上写作业,母亲在灶前收拾碗筷。那时还没有电视,每天这个时候,闲得无聊的人们就喜欢串个门凑个热闹。这不,邻居二婶纳着鞋底来我们家了,她前脚刚跨进门槛,母亲就急忙说:“快,快,快,外面冷,鞋脱了,上炕!”那敞开心扉的招呼声,言语土得掉了渣,情却热得似火炉。每每听到这话,我就想起每年正月初四跟着姥姥、母亲、二姨、三姨还有几个表兄妹去老姨家走亲戚的情景。

老姨家在吴村,距离我们家约五里路,我们当时都是走着去的。老姨和姥姥都是典型的三寸金莲,我们每次走亲戚都得打清早。老姨只生养了一个女儿,起名棠菊,我们叫她棠菊姨。后来,老姨给棠菊姨招了上门女婿,按说,我们该叫那个人姨父,可老姨欠娃,让我们叫他舅舅,说是显得亲。

每年正月初四,是我们铁定去老姨家走亲戚的日子。一走进巷口,我们就挣脱大人的手,直奔老姨家。老姨早在梢门口张望着,见到我们,满是皱纹的脸早已在一迭声的“亲亲、乖乖”中绽放成一朵菊花。她摇晃着一对小脚把我们让进北厦屋,一个劲地说,上炕,上炕,快上炕歇歇。我们一个个脱鞋,上炕,坐在热烘烘的炕头上,盖上老姨早已暖热的新褥子。老姨也坐在炕沿边抬起两只脚,磕了磕鞋上的土,然后转身,盘腿,坐好。这时,棠菊姨用一个大红木盘端上一些麻花、柿饼、花生……盘还没放稳,老姨就把麻花一掰两截,往我们手里塞。老姨一边招呼我们吃这吃那,一边往舅舅端上来的白开水里放白糖。太阳光透过窗户斜斜地洒在我们身上,融进土炕里,大人们在拉呱着一年的收成和居家的长长短短,我们几个孩子则撒了欢,或拿一副扑克牌玩“蜕蛇皮”的游戏,或在炕上剪一截纳鞋底用的绳索玩“翻绞绞”,或拿杏核玩“抓捂子”……棠菊姨和老姨头天晚上早已包好了几箅箅萝卜猪肉馅的饺子,早上一大早,老姨就把灶火烧得红红的,单等我们来了下锅。此刻,棠菊姨只忙着张罗切肉调菜装盘子,满屋里洋溢着最最亲切的烟火味。饭熟了,我们也不用下炕,舅舅把吃饭的小桌搬到炕上,棠菊姨端上六盘凉菜,两荤四素。那时光景紧,就是两荤里面还是素菜里拌一点肉丝。我们赶紧丢下玩具围坐在小桌旁,一碗碗热腾腾香喷喷的饺子也端上来了,老姨把一双双筷子塞进我们手里,招呼我们快吃快吃,趁热吃,把菜夹上。一碗还没吃完,又端来一碗劝着吃,实在饱得撑不下了,老姨还一个劲地劝着吃好吃好……此时此刻,此情此景,那暖暖的土炕呀,就像神笔马良笔下的一方神土,所有的亲情都在这里生根,发芽,开花,结果,然后永恒。至今,想起那火热的一幕,我的眼眶都不由得会湿润。

其实,在庄稼户的心里,土炕已不仅仅是一家人吃饭睡觉的地方,人们在经年累月与土炕耳鬓厮磨中,早已把土炕当作心中的一方圣土来敬奉,人们不断地向土炕供奉着丰厚的民意人生。因为,如果没有土炕,人们的生活就会迷失方向;如果没有土炕,人们的精神家园就会失去光彩。曾经,“三十亩地一头牛,老婆孩子热炕头”是汉子们对美好生活最崇高的向往;“吃了喝了打着了,坐到炕上卡贴了”是婆姨们对土炕最暖心的依恋情结;“坐上炕子”是庄稼户招待媒人、亲戚、客人吃饭最高级别的礼数;家里来人了,一句“上炕,上炕,炕上坐”的招呼声,像一缕春风暖了客人的心田,甜了庄稼人的日子……有一次,一家兄弟姐妹因琐事闹意见,正脸红脖子粗地在巷道里吵闹不休,一个过路的老人拍着他们的肩膀说:“回去回去,一个炕上滚大的,有啥解不开的疙瘩?”瞬间,土炕上的亲情像一股暖流融化了彼此心中的块垒,他们顿时闭了嘴。

一盘土炕连灶台,一世风雨化春归。土炕,粗粗笨笨的泥土散发着生活最家常的味道;土炕,舒舒缓缓的温度传递着生命最真挚的永恒。花开花落,斗转星移,土炕像一叶扁舟渐渐沉没在历史的洪流中。但时至今日,一想到泥土炕,我的灵魂就像虔诚的佛教徒一样对它顶礼膜拜。那小小的一盘土炕,曾养大了多少茬坚强勇敢走南闯北的农村娃;那小小的一盘土炕,曾温暖了多少辈农民缺吃少穿疾风骤雨的苦日子;那小小的一盘土炕,又曾牵动了多少颗背井离乡思念故土的游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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