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子推的寒食节

王振川

周六上午出去踏青，走到了夏县裴介镇的介子推文化园——一座新修的仿古庙宇式建筑。去年曾经进去参观过，这次又绕了一下。

裴介是介子推的故乡，还有说法是介子推生于闻喜长于夏县。古时候的事，现在不易确定，依民间传说纪念也无不妥。关于介子推隐居的绵山，咱运城人当然支持运城的观点，认为绵山便是万荣的孤山。不过，我最近读了点书，发现了介休绵山的强大证据。

这就要从寒食节说起了。现在人把寒食、清明混为一谈，认为是祭祖上坟的日子，顺便纪念一下介子推。在古代，寒食节却另是一回事。

各种说法不一。东汉有一位叫周举的，到并州做刺史，听说太原一带流行寒食风俗，纪念介子推。冬季有一个月时间不许生火做饭，生了火就犯龙神之忌，立即就有灾祸。一个月不生火，民间往往有百姓冻饿而死的。周举认为这是愚昧的表现，下令改革。据说当时他改革寒食风俗是成功的，但事实上并没有。到东汉末年，雁门、太原、上党一带的寒食风俗愈演愈烈。曹操得到这一信息，寒食从冬至开始，持续一百零五天。曹操下了一份明罚令，明令革除这个陋俗。到了十六国时期的后赵时代，石勒认为介子推是诸侯之臣，不应享受大规模的纪念，所以下令革除寒食。第二年，山西各地爆发了巨大的雹灾，死人无数，民间的传言认为这是神祇介子推发了怒。石勒和群臣讨论了一番，还是顺从民意，恢复了寒食。

寒食风俗，便起源于介休的绵山，传说中介子推焚死之处。在强大的民俗背景下，北魏郦道元写《水经注》时，认为介休绵山是介子推隐居及焚死的真正之地，而认为万荣孤山的介子推祭祀属民间讹传。曹操的明罚令明确指出，寒食风俗流行在太原、雁门、上党几个郡，并不包括河东。可见，河东那时候并没有冬季禁火过寒食的风俗。万荣孤山在很早时候就叫介山，西汉的汉武帝、扬雄等人都提过。而河东这边又不过寒食，说明河东一带纪念的是隐居及被封的介子推，而太原、雁门、上党那边纪念的是被烧的介子推。难道还有两个介子推不成？万荣孤山的地貌，并无深奥，即使有山火，山里的人也跑得出来。《左传》说介子推是隐居到死的，并没有说他是被烧死的。介子推被烧死，可能是后来的传说，发生在有高山和密林的地方。而说介子推被晋文公烧死，或者说介子推宁可被烧死也不出来，这说得就过于离奇了。有待考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