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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里的婆

来源:发布者:时间:2022-11-07

李小芬

小时候,我随父母工作从陕西到山西落户,由于交通不便,直至11岁才第一次回老家,见到我的爷、婆,我们老家将奶奶称作婆。那是1978年春节前夕,婆在老家病得厉害,父亲要带我和弟弟一起回去。从运城到老家陕西洋县,千十里的路程,路过西安,翻越秦岭,几次倒车,3天才到达。

老家在沙溪乡街中心,老屋坐北朝南,窄窄的一长溜房子,有堂屋、中间屋、后院,婆知道我们回来,勉强从床上撑着起来,话也多了,一番嘘寒问暖,满满亲情。

夜里我和她挤在一张床上,她瘦骨嶙峋的手不停地在我身上摩挲。她说:“孙女,我可把你盼回来了,你从这儿走时才三个月,这一去,就是这么多年才回来呀。”“孙女,我天天牵挂着你们,你爸你妈在外面能过去吗?生活好吗?”血浓于水,这份亲情,瞬间淌进我心里,温暖全身……

第二天清早,婆不停地交代,要给我们每个人冲个鸡蛋,然后又让人拿出给我们攒的白糖、腊肉。吃饭间我仔细端详着她,满头白发,瘦弱单薄,一双小脚,视线模糊的双眼,不停地寻摸着,竟有些心疼。没过几天婆的病更重了,被转往县医院住院治疗,我和弟弟由于年龄小,留在沙溪家里。

1990年2月爷走了,婆被大伯接往他家住了两年多,随后又被接来运城和我父母一起住。那时,我已结婚搬了出去。不久,我生了儿子,常回父母家,有时家里忙不开,我也会搭把手,于是喊婆过来照看儿子,婆便坐在床边用她整个身子充当一堵墙,生怕孩子掉下来。

记得一天下午,天气晴好,我和婆在一起聊天。婆说她自小家境贫寒,很小就和爷成婚,在生下我父亲坐月子时,没有人帮忙照顾,早早就下床淘米做饭,烟火熏过眼睛,自此视力受到很大影响。刚开始,她还靠一点影子摸着做些家务活,后来随着年龄增长越来越看不见了。

婆说,过去老家在街中心,我爷在街面上做了点小生意,还负责管理乡里的邮政业务。每逢集市,前来歇脚、喝开水的人不断,有时候有些人没饭吃,她还要给人家做点吃的,虽然自家也不富裕,但只要能来到咱门上的,都是看得起咱们的,能帮尽帮,给人家行个方便。

婆说,她一辈子没文化,但我大伯和父亲两个都念过大学,都在外面干大事,鼓励我们这些儿孙要向父亲那一辈学习。她还说,我们整条沙溪街上都说她这瞎眼婆婆,生养的两个儿子最有出息。这时,我看见她脸上泛出红晕,她在为她的两个儿子骄傲!

那个下午,我发现80多岁的婆尽管眼睛看不见,但口齿伶俐、头脑清晰,把好多做人行善的道理,用朴素的言语传授给我。

岁月如流,转眼间婆在运城待了快5年,往90岁上奔了,叶落归根的思乡情结与日俱增,我们依了她,送她回家。虽然我们雇专人招呼婆,但我们还是彼此挂念不断,平时大伯一家也是不时给婆送些吃的用的。大约一年光景后,她身体每况愈下,于2000年5月溘然去世,享年89岁。

婆去世后,我经常会想起她,想起她苦命的一生,想起她数十年间受眼疾折磨,却顽强坚忍,培养两个儿子走出山沟,奔向外面的世界;想起她大半生和儿孙分离,孤独寂寞生活在偏僻落后的小山村,每天在牵挂和思念中度日;想起过去经济匮乏,我们想给老人家多尽点孝,也未能如愿。

2016年,我们回老家给婆、爷立了碑。这些年,我们李家后代传承了婆与人为善、读书正业的好家风,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强。这些,应该是能让婆宽心高兴的事吧。

婆,您永远活在我们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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