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植沃土 枝繁叶茂
——省非遗项目“河津剪纸”传人杨毅印象

王忠明

杨毅在创作中

他从历史文化积淀深厚，被誉为中华民族文化的摇篮、直根、农耕文明的源头河东稷王故里走来，得家传真谛，勤勉求索、深耕细作，成为具有剪纸这门艺术的传人。

他就是山西省非遗保护项目“河津剪纸”代表性传承人、山西省工艺美术大师杨毅。

时值数九寒冬，笔者在河津市尚义轩剪纸艺术中心慕名采访了这位剪纸、布画艺术家。人到中年的他，目光深邃、谦和儒雅、思维敏捷，给笔者留下深刻的印象。

家学传人，母亲是第一位老师

杨毅鼠年土布手绘作品《灵鼠闹春》局部欣赏

1975年，杨毅出生在稷山县翟店镇。

他家第一代剪花人，他的太姥姥任门黄氏，出生于清代晚期；第二代传人高英尔，是他的外祖母，生于1923年，卒于2013年；第三代传人任仙枝，生于1949年。她们都是远近闻名、功底深厚的剪花巧手。

杨毅母亲作为第三代传人，得家学真传，灵秀聪慧，自小练就一手女红绝活，面塑、刺绣样样精通，剪纸技艺更是精妙绝伦。兴味所致，任何花样图案，她从来不打底稿，都能信手拈来，却制作得栩栩如生，令人爱不释手。

河东大地，古风浓郁，婚丧嫁娶中有剪“纸花花”的习俗。巧手的母亲，一年四季中，大部分时间都被办理红白事宜的乡邻请去忙碌，带着一帮妇女做花馍、剪窗花等，常常几天几夜不着家。杨毅在家里年龄最小，母亲出门时总要带上他。看大家剪得高兴，杨毅也忍不住跟着母亲学这干那，乐此不疲。

在河东农村，此类活计，一般都是女孩子在学习应用。长期的耳濡目染，聪慧好学的杨毅，在八九岁时便显露出了剪纸等艺术天赋。十几岁时，家里逢年过节需要的窗花、门笺、神帘及乡间流传的各种用途的剪纸，杨毅都能驾轻就熟，在村里赢得了“巧巧手”的美誉。

部队熔炉，是施展天赋的舞台

杨毅鼠年土布手绘作品《灵鼠闹春》局部欣赏

因为有上佳的剪纸特长，1991年，不满16岁的杨毅被特招入伍，在北京军区驻津某部服役。部队这座大熔炉里文艺气氛浓厚，文化生活丰富多彩，杨毅的剪纸绝活也派上了用场。火热的军营生活和战友们摸爬滚打的场景，在他手中变成了一幅幅活灵活现的剪纸作品，受到了战友们的喜欢，他也逐渐成为部队的文艺骨干。

杨毅在师政治部负责军营文化活动，经常会接触到来部队慰问的文化名人、书画大师、戏曲艺术家等。在他们的指点下，杨毅的剪纸技艺有了很大的提高，他的许多作品被总部首长当作珍贵礼品，赠送给互访的外国军方友人。

在战友和首长们的关心支持下，杨毅成功举办了个人军旅剪纸作品展，受到社会各界的一致好评，他还被授予“滨海十大杰出青年”和“塘沽区文明市民标兵”等荣誉称号，先后被原北京军区司令部授予“优秀士兵标兵”，荣立“个人三等功”3次、“优秀士兵”5次。

十年军旅生活，大大积淀、提升了杨毅的艺术修养。

根植沃土，艺术之树枝繁叶茂

杨毅鼠年土布手绘作品《灵鼠闹春》局部欣赏

2003年，杨毅脱掉军装，转业回到生养他的山西老家，成为中国铝业公司山西分公司的员工。

企业领导爱才、惜才，力所能及地给了他很大空间。

2007年，杨毅创作了一幅反映河东儿女安居乐业的生活剪纸作品《清平乐》，参加了在山西广灵举办的第三届国际剪纸艺术展，受到参观者的好评，获得银奖。这也是杨毅第一次参加国际性的剪纸活动，对他的触动、激励很大，也成为他在剪纸艺术的转折点。

在参与剪纸艺术活动期间，杨毅有幸结识了南京大学陈竟教授和省群众艺术馆研究员、省非物质遗产保护专家段改芳老师。在与专家们的交流中，杨毅知道了剪纸艺术的发展历史，全国各地的风格流派、发展状况，如何鉴赏剪纸作品等，了解到剪纸特有的语言符号等许多知识，学习到了更多的剪纸创作方法，以及剪纸中黑、白、灰调子的关系，使得他在后来的创作中，少走了弯路。通过与大师们的交往，杨毅进一步认识了剪纸，懂得了剪纸，更加热爱剪纸这门艺术，也促使他从一名业余爱好者走上专业创作道路。

杨毅创作的作品中大量运用河东民间文化元素。拥有五千年历史的河东地区，古老的民俗风情和丰富的民间艺术是杨毅剪纸艺术创作的不竭源泉。

媒婆小脚跑得欢，幸福姻缘靠她连；蛾扑菊、鱼钻莲，事事如意吊枝圆；鱼卧水、龙蹬云，虎出深山鸟入林；如意结宝，越过越好；蟾蟾吹笙笙，辈辈有孙孙；蝴蝶杯、满蛾飞。

杨毅鼠年土布手绘作品《灵鼠闹春》局部欣赏

这些民谣小调都是原汁原味的河东文化。

杨毅充分认识到，要提升自己的创作水平，就要深入挖掘民间文化，就必须深入民间汲取养分。于是，他利用节假日，走遍了河东大地的村村镇镇，寻觅、拜访民间老艺人，真诚地向他们学习取经。那些民间剪纸高手们熟练掌握着传统剪纸技法，作品题材广泛，想象力丰富，造型夸张风趣，手法简洁利落，意蕴悠远绵长，如同国画中的大写意，寄托着美好愿望和远景，也彰显了古老的民族文化内涵。这些都让杨毅大开眼界，也让他对搞好剪纸创作有了新的认识，进一步坚定了走下去的决心。

杨毅创作的剪纸作品，力求反映河东五千年厚重的历史文化和当地的民风民俗，总是与时代的脉搏和人民的需要紧密结合在一起。

2006年，运城被评为“全国十佳魅力城市”。杨毅决心创作一套反映河东悠久文化的作品，用以宣传河东大地上璀璨的明珠——运城，让运城走向世界，让世界了解运城。他把创作目标锁定在中华武圣、诚信之神“关公”身上，多次拜谒了解州关帝祖庙和常平关公家庙，收集资料，精心创作。历时9个月，杨毅完成了一套以“诚信中华·关圣帝君”为主题的百米剪纸长卷《关帝百龙图》。作品涵盖了关公青龙转世、桃园结义、过关斩将、父子归神、封神封帝、万古流芳的一生。作品一经问世就备受媒体关注，中央电视台、新华网、人民网等30多家媒体竞相报道，世界关公网还将全图向全球永久展示，杨毅也因此获得了“世界关帝圣像作品征集”创作大奖。

杨毅鼠年土布手绘作品《灵鼠闹春》局部欣赏

2008年，奥运圣火在运城传递时，杨毅怀着无比激动的心情连夜创作了《魅力运城·加油奥运》剪纸作品，被组委会收藏。

2010年，根据国家开展反腐倡廉的要求，杨毅先后创作了《和谐盛世话廉政》《亮剑》等作品，用以警示世人。

2011年，在中国共产党建党90周年之际，杨毅创作了《光辉的历程》系列剪纸25幅，展现了我党建立90年来的光辉历程，举办了专题展览，受到群众的好评。对杨毅来说，现代主题是对剪纸这种传统民间技艺的考验，同时也是创作者在剪纸艺术上的有益尝试和大胆创新。

7年前，他开始每年创作一组生肖系列作品。

在庚子新年即将来临之际，杨毅精心创作了一幅长18米、高38厘米的土布手绘作品（前6年都是剪纸作品）《灵鼠闹春》，以此迎接鼠年的到来。

灵鼠闹春布画作品融入了梅花、竹子、灯台、祥云、火纹、南瓜、葫芦、蝙蝠、古籍、旗子、钱袋、摇钱树、聚宝盆、元宝、贯钱、白菜、菊花、牡丹、莲花、石榴、桃子、佛手、鞭炮、喇叭、扣碗、鸡蛋、谷穗、麦穗、玉米、簸箕等吉祥纹饰，生动展示了迎春鼠、老鼠嫁女、老鼠偷油、老鼠上灯台、引福归堂鼠、五谷丰登鼠、风调雨顺鼠、招财进宝鼠、清白生财鼠、福禄寿喜鼠、事事如意鼠等26个民间故事。

杨毅先后创作了220多个系列2万多件剪纸作品，参加过百余次国内外剪纸艺术大展，获得各种荣誉200余项，多件作品被各级博物馆收藏，有些作品还被当地政府作为高档礼品馈赠客人。

他创作的《锦绣右玉》《河东婚俗》《河东年俗》《河东信俗》《河东心花耀神州》《蒲州戏韵》蝉联右玉剪纸大赛金奖六连冠；《北方年俗》《河东婚俗》《富贵瑞祥图》《河东古民间信俗图》《黄河魂·冬奥情》蝉联中国民间文艺家协会举办的中国剪纸艺术节金奖五连冠。特别是《河东婚俗》，因其主题突出、手法新颖、寓意吉祥、剪技高超，荣获中国文联举办的第十届中国民间文艺“山花奖”。他的《黄河魂·太行情》荣获全国工艺美术百花杯金奖。他还先后三次荣获中国工艺美术大赛最高奖百花杯金奖，三次荣获“百花杯”银奖，现在已成为中国民间文艺家协会会员、中国工艺美术家协会会员、中华文化促进会剪纸艺委会会员、山西省工艺美术大师、山西省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项目“河津剪纸”代表性传承人、山西黄河剪纸艺术研究院常务副院长。

杨毅还在进行研究、挖掘、整理河东民俗剪纸老花样和刺绣底纹及老绣品收藏工作，现已收藏各种绣品和刺绣底纹2千余件，并收藏了部分木雕、石刻等实物。杨毅的这项有意义的工作也受到艺术大师韩美林等全国民俗民艺专家、学者的高度评价和赞誉。

飞剪走纸，线条流泻之处，完成的是现实和精神的对接；古老歌谣，代代相传之间，进行着的是历史文化与现实文明的深情对话。丝丝花絮，片片古香，带着他们生生不息、吐纳百代的独特气质，从远古走来，并继续走向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