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为首页|加入收藏
登录|注册
您的位置:首页 > 首页> 情感讲述>

初夏的风里 那个吹口琴的少年

来源:黄河晨报发布者:时间:2017-07-28

本期讲述者:伊莲,女,46岁,公司中层

在那个高高的咖啡屋里,音乐环绕,我请伊莲喝咖啡。因为微信里聊天的时候她说也喜欢喝咖啡。
我非常喜欢这个咖啡屋高高的位置,可以从窗口看到小城的全景,目光所及都是遥远的,有不食人间烟火的感觉。看着眼前这个穿着香云纱旗袍的女子,我知道她是个有梦的女人。
她说,喜欢咖啡厅的感觉和她年轻的时候读的一个法国作家的小说有关。那个作品里描写的西餐厅是那样的优雅安静,弥漫着咖啡的香气。
于是,因为咖啡我们两个女人突然就亲近了许多。我也喜欢这里的环境,可以慢慢地品一杯咖啡,而不被人打扰。不像有些中餐厅,运气不好时,遇到一桌子猜拳行令的,吵闹的声音让人心烦,而又无奈。
我们彼此交流了喝咖啡的心得,然后进入了讲述的主题。我对伊莲说,讲个轻松浪漫的话题吧,比如初恋。她说,她的这个故事不能算初恋,可以算是个朦胧的情愫,一次聚会认识了一个喜欢吹口琴的少年,从此就喜欢了。他们相识在那个初夏,离别在那个初秋。虽然只有短短的时间,可是,那个吹口琴的少年转身的瞬间,她懂得了什么叫离别之痛。

舒缓曼妙的旋律响起,我的眼睛再也没有离开那个英俊挺拔的身影

每个人的心底,都会有一段美好或者遗憾的初恋。
我喜欢一个人在初夏的风中漫步。微凉的风中,一个人静静地想心事,那个吹口琴的少年清晰的面容会在我心头升起,让我回到从前,回到那个段青涩的青春岁月。
那段懵懂的情愫被我珍藏在心底,只是偶然独处的时候,才让自己陷入那份回忆中。那段和青春一起飞逝的感情,是那样纯洁美好,随着岁月的更替,在我心里并没有淡远。
认识阿辰是在一次非正式的文艺青年聚会中。主持人报上他的名字后,上来一个穿牛仔裤黑色T恤的卷发青年,高高瘦瘦的他双手捧起一只口琴,有曼妙的音乐缓缓回响在耳际:“雪绒花,雪绒花……”
记得那天,我站起来朗诵了裴多菲的诗:《我愿意是急流》:
我愿意是急流,
山里的小河,
在崎岖路上,
岩石上经过。
只要我的爱人,
是一条小鱼,
在我的浪花中,
快乐地游来游去。

我愿意是荒林,
在河流的两岸,
对一阵阵的狂风,
勇敢地作战……
只要我的爱人
是一只小鸟,
在我的稠密的
树枝间做窠,鸣叫。

我愿意是废墟,
在峻峭的山岩上,
这静默的毁灭,
并不使我懊丧……
只要我的爱人,
是青青的常春藤,
沿着我荒凉的额,
亲密地攀援上升。

我愿意是草屋,
在深深的山谷底,
草屋的顶上,
饱受风雨的打击……
只要我的爱人,
是可爱的火焰。
在我的炉子里,
愉快地缓缓闪现。

我愿意是云朵,
是灰色的破旗。
在广漠的空中,
懒懒地飘来荡去,
只要我的爱人,
是珊瑚似的夕阳。
傍着我苍白的脸,
显出鲜艳的辉煌。
节目表演完后,我们的目光似乎在找寻着彼此,因为每当我悄悄地看向他的方向,我都能感到他直射过来的目光。我的心就有种莫名的慌乱,一种说不出的紧张和羞涩在心中升起,让我失去了往日的从容。
后来,他走到我身边主动自我介绍:“你好,我叫阿辰,很高兴认识你。我也喜欢裴多菲的诗,以后可以多交流……”
“你好,我叫伊莲,也很高兴认识你,你的口琴吹得真好,有激情,技巧娴熟,过度也很自然……”
他告诉我,他从小喜欢音乐,本来想买个吉他可太贵,就买了只口琴。口琴有个好处,可以随时带在身上,想吹了,找个僻静的地方就可以吹。
就这样我们几个文青成了好友,经常一起玩,每次聚会的时候,我们唱歌、朗诵诗、跳舞……那时的小城还没有真正的娱乐场所,我们一般都是在广场或者哪个朋友单位的会议室。

坐在夏日柔和的风中,那个吹口琴的少年,目光暖暖的

慢慢的,我和阿辰开始了私下的约会,我们一起看电影、一起压马路、一起骑车去郊外。尤其是到了郊外,我总喜欢他给我吹口琴,他投入地吹起美妙的音乐,而且我是唯一的听众,这样的感觉真好。
那时没有手机,我们约的会暗号就是他在我家楼下吹口琴。每次口琴响起,我就知道是他来了,赶紧换衣服下楼。后来我妈还是发现这个秘密,警告我别单独和男人出去,要和同学相跟着,我一边答应,一边已经奔下楼了。
往往是在他一曲未了的时间,我已经到楼下,然后坐在他的自行车后面向郊外奔去。
那时,我们最大的乐趣,就是找个有阴凉的高地,然后坐在一起聊天。如今想想好像那时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但我们就喜欢在一起。我喜欢听他给我讲一些他的事情,喜欢听他给我吹口琴。他喜欢听我说的任何事情,总是微笑着倾听,偶然来句幽默的话让人很开心。初夏的风微凉的,而我们的心却是热的。口琴优美的旋律就像阵阵清风吹拂进了我青春萌动的心里。那种单纯的快乐,在以后的若干年中,成为我心中最温暖的秘密。
那时,我们眼里只有彼此。一直想找个静静的、属于我们的小空间,听他吹口琴。

他转身的瞬间,我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是离别之痛

好多年后,我都记得那个初秋,他来向我告别。他用报纸包着一个送给我的礼物,是那个他经常捧在手里在唇边轻吹的口琴。
他说父亲工作调动,他们要举家南迁,一家人要去南方的一个城市,那个城市也是他母亲的老家。他还送给我一个绿色的笔记本,上面有他的详细地址,扉页上用钢笔抄了我曾经朗诵的裴多菲的那首诗《我愿意是急流》。
他告诉我,如果我有机会去那个城市,一定给他打电话,他一定会去车站接我。临别他说:“我会给你写信的,记得一定要给我回信哦……”
秋风中,我不舍地看着他转身挥手的背影,第一次知道,离别是那样痛。
开始我们还有通信,每次接到他的信,我都会读好多遍。寂静的夜晚,我会悄悄拿出那些信,慢慢地读,越读越想他。
他信中描写的生活,对我来说非常的陌生。他告诉我,他上了外语培训班,家里人想让他出国;并说舅舅已经在美国定居多年,如果他留学舅舅可以给担保;还说,英语考试过关就开始办理签证,如果顺利,很快就能去美国。
我也给他回信,说说我如今的生活,我还告诉他我的梦想,将来考大学,一定要考他所在的城市。
他还是那句话:“来的时候给我打电话,我一定到车站接你。”
后来,我们就失去了联系,我写的信也被退回说查无此人。我知道他出国了,我想着有一天或许他会从美国给我寄信来。可是,我一想起那么遥远的美国心里就会很茫然,那对我来说似乎遥不可及。
我按着自己的想法又参加了复习班,我一定要考到他的城市,虽然他出国了,但那样我感觉会离他近点。
可是,当我真的考到了他曾经待过的那个大城市,他已经离开多年了。因为,我学习一般,光复习考试就耽误了三年。
从学校办理完入学手续,我就去了他告诉我的那个地方。我心里一直记着他临别告诉我的那个地址,找到那个烂熟于心的地址的时候,已经物是人非。那里的人早已经不记得他们家的事情,也不知道他们搬去了哪里,只是知道一家人都远渡重洋了。
茫茫人海中,根本找不到他的任何踪迹。
有时候,我走在大街上,心里就会想着他的样子。我就傻傻地想,这里是他的故乡,或许有一天,我们会在街头偶遇。
一天,我正一个人寂寥地走着,突然听到一阵熟悉的旋律是那首《雪绒花》。我赶紧停下脚步找寻,音乐是从一个音响店里传出的。我走进去问店主,他放的音乐有没有卖的,店主拿给我一盒磁带,里面全是口琴独奏的乐曲。我把那盒磁带买下,为此还专门买了个小录音机,每当想他的时候,我就听那盒磁带。想象着他就在我身边,目光温暖地为我吹奏口琴。
当年,他转身微笑着向我挥手的样子,定格在我的记忆里,刚刚萌生的情愫被强行中断,故事再也无法延续。
有时候我悄悄地在网上查询他的名字,希望能找到点蛛丝马迹,可是,一点信息都没有。
我只能把那份纯纯的情愫深埋心里,在我心灵孤寂无助的时候,我会让记忆闪回那个初夏的傍晚,让那悠扬的口琴声漫过我的记忆,让那些温馨的画面抚平心中的伤痛。
那个只属于我们的初夏的傍晚,那段单纯而美好的青春记忆,那个在风中只为我一个人吹口琴的翩翩少年,在我跌落的青春里,固执地不肯离去。(记者 孙云苓 本文所涉及的人名均为化名)
(责任编辑:吴琪萌)
网站声明

运城日报、运城晚报所有自采新闻(含图片)独家授权运城新闻网发布,未经允许不得转载或镜像;授权转载务必注明来源,例:“运城新闻网-运城日报 ”。

凡本网未注明“发布者:运城新闻网”的作品,均转载自其它媒体,转载目的在于传递更多信息,并不代表本网赞同其观点和对其真实性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