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敏：清廉为政

□黄勋会 秦跟安 秦建华

柳敏是运城解县人。9岁时父亲去世，柳敏侍奉母亲非常孝顺。不到18岁，柳敏就被朝廷征召为官，不久朝廷有关部门认为柳敏熟悉地方事务，就让其回到家乡担任河东郡郡守的副官。

柳敏虽然是河东本地人，但做事比较公正，不偏袒乡人，因此声誉较高，是地方上的实力派人物。

北魏末年，北方政权分裂为东魏和西魏。西魏统治中心在长安，不久大臣宇文泰废西魏皇帝自立，是为北周。东魏统治中心在邺城，不久高欢废东魏皇帝自立，是为北齐。东魏西魏时期，河东地区，是双方争夺的重点。

高欢占领河东，以河东为据点，频繁骚扰西魏，在与西魏作战中，占据优势地位。西魏大统二年，关中地区发生严重旱灾，粮食缺乏。宇文泰为了摆脱粮食危机和军事威胁，首先攻占弘农地区，此后又进攻河东地区。高欢不愿失去重要的军事据点，亲自率兵与宇文泰作战，遭受重创。河东等地被西魏占据，河东地区的实力派人物先后归附宇文泰，宇文泰依靠这些实力派人物稳固了对河东地方的统治，使得河东地区成为反击东魏和北齐的重要军事据点。

宇文泰占领河东地区之后，见了柳敏说：“我对得到河东地区并不高兴，最高兴的事情是得到你这个人才。”言下之意就是，如果你柳敏不归附我宇文泰，我虽然得到河东地区，但凭借柳敏在河东地区的威望，当地的其他实力派人物不服统治，河东地区随时可能失去。

柳敏归附西魏后，宇文泰任命他负责丞相府军事方面事务（丞相府官员为宇文泰自己委任，不是朝廷任命的）。不久，柳敏被推荐到户部任职，但仍然在丞相府兼职秘书之类的职务。每次宇文泰接见各方来客，都要柳敏出面接待；朝廷中有关的喜事和丧事礼仪制度，也让柳敏监督核实。

宇文泰虽然在战争中击败高欢，占领了不少军事重地，但在经济方面，宇文泰也深知关中地区经济萧条，赶不上富庶的关东地区。因此，为了富国强兵，宇文泰任命苏绰制定政策措施，柳敏协助苏绰工作。苏绰牵头制定了《六条诏书》，一是官员治理，而官员治理首要是廉政建设。二是教化老百姓。三是尽地利，发展农业生产。四是选官，不拘一格选拔人才。五是减轻刑罚，避免老百姓遭受无妄之灾，但对地方豪强违法乱纪要严格打击，杀一儆百。六是均赋役。按照财产等级承担不同赋税。这六条措施的颁布执行，使得北周势力大增，最终灭了北齐。

柳敏参与制定《六条诏书》，功不可没，升官至礼部郎中；又封爵武成县子；另外他兼任帅都督这一武官官职，去统帅本地乡兵。乡兵是北魏末年地方豪强自己组织的武装力量，乡兵平时生产，战时参战。西魏北周时期乡兵逐渐纳入国家军队即府兵系统之中，成为国家军队的重要来源。柳敏统帅乡兵，是朝廷对其地方声望与家族声望的认可。

此后，柳敏军职又晋升一级为大都督（西魏北周时期，军阶十一级，大都督为第九级；帅都督为第十级）。不久，柳敏母亲去世，柳敏十分悲伤，在给母亲办丧事的10多天中，头发和胡须都花白了。因为国家需要，柳敏没有为母亲守孝，他很快就被任命为吏部郎中，负责官员的任命。柳敏因为在办理母亲丧事过程中过哀而身体极度瘦弱，只有靠拄杖去办公。宇文泰感叹他孝敬之至，对柳敏特别加以赏赐。

西魏废帝二年，南朝梁元帝之弟武陵王萧纪在蜀称帝，然后率军沿江东下进攻江陵。梁元帝请求西魏解救。字文泰认为夺取蜀地控制汉中的时机已到，派尉迟迥伐蜀。柳敏为尉迟迥军事参谋。占领四川盆地之后，柳敏官晋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加散官侍中，旋即迁为尚书。赐国姓宇文氏，以示宠遇。

西魏恭帝三年，宇文泰实行新的官职制度，柳敏官拜礼部中大夫。在这一年宇文泰死，宇文泰之子、年仅16岁的宇文觉在其叔叔宇文护的帮助下取代西魏，为北周孝闵帝。宇文护独揽大权，诛杀重臣独孤信、赵贵等，朝中不少大臣争往依附。

柳敏并没有依附宇文护，新朝建立后，柳敏晋爵为公，后贬官为河东郡守。宇文护对柳敏没有痛下杀手，一方面柳敏与宇文护没有多大利害冲突；另一方面柳敏是地方势力代表，对这些人不好动手。

柳敏虽然一度回到朝中任职礼部，但很快就被调往郢州刺史。当时郢州处于战争前线，境内民族众多，治理不易。柳敏在郢州依据当地情况采取针对性政策，颇得当地老百姓拥护。

几年之后，柳敏被调回中央任职。离任之日，郢州官民为了感谢他，摆上酒菜和当地土特产在其路过之处等待。柳敏听到这个消息后，为了不接受当地老百姓的送礼，以示自己的清廉之心，改道回京师。

此后，柳敏长期负责礼部事务，后来还参与修订法律。但长期的劳累，使他积劳成疾，皇帝也去他家看望。隋朝建立后，柳敏被封为大将军，不久就因病去世，去世之前，要求他的儿子为其薄葬。儿子遵循遗嘱，把他的葬礼办得非常简朴，甚至连普通人家的都不如。

柳敏一生为人刚正不阿，勤于政事。每次上朝时，都很早起床准备，天一亮就出发。柳敏因为在中央各部门任职多年，对各部门的规章制度非常熟悉，凡有违背本部门规章制度的他都能勘正取中。

柳敏清廉之风，也影响到他的子孙。柳敏的孙子柳调，虽然办事能力欠缺，但他非常清廉，在隋朝末年官员多贪污腐败的环境之中，柳调这种操守深得当时有识之士的赞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