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梳理运中碑廊与运城文庙碑刻的内在关联——

运中读碑记

来源:运城晚报时间:2025-10-22

不解之缘

作为一名文物工作者和地方文化研究的爱好者,考察古建筑、调查遗址墓葬、探访碑刻摩崖甚至捡拾田野的陶片已成了一种职业习惯。尤其是生在盐湖边,吃的河东盐,从小听着盐湖故事,毕业后又回到盐湖边工作,笔者对于河东池盐文化的研究、池盐文物的保护不仅有浓厚兴趣,更觉得有莫大的责任和义务。于是时常利用节假日的空闲时间,或独自前往,或约二三同道协行,到盐湖边考察池盐文物,品味池盐文化。

而对运城文庙文物的了解和关注,则时间更早。20世纪80年代末,笔者大学毕业后在原河东博物馆办公,其大门口的敬一亭就是80年代初始建地区博物馆时,从原运城文庙整体迁移过来的。之后阅读地方志和《河东盐法备览》等书籍,也多次读到了运城文庙的有关文献。2006年前后,在配合盐湖区博物馆原馆长张培莲整理编辑《三晋石刻大全·盐湖区卷》时,虽然运城文庙的碑文不属于笔者的工作任务,但当时就知道有一批碑刻存放在老运城中学的校园内。

由于当时《三晋石刻大全·盐湖区卷》为全省首批编撰,经验不足,收集整理的碑刻难免缺失,后来书籍出版后,发现这批碑刻的碑阴内容阙佚,遂考虑当有以补充。之后,由于运中搬迁到新址,原运中改为力行中学,为了解这批碑刻保存状况,也曾打听情况,并亲往现场,方知晓这批碑刻在库房内,遂怅然而归。此后,笔者还曾建议盐湖区文物部门敦促力行中学建设碑廊,以保护这批碑刻,但因种种缘由未果。

去年年底,听盐湖区文保中心郭向鹏同志说这批碑刻被迁移到了今魏风街与禹西路交叉路口的新运中,且竖起了碑廊,想去探访但一直不得闲。今年6月中旬一天,忽接到初高中同窗、运城新儒商执行会长淮兴隆的电话,说运中刘智广校长邀约他去看看建成的碑廊,希望笔者同行,笔者欣然应允。

探访考证

次日,笔者与淮会长在刘校长及有关同志的导引下,到了运中大楼东侧面的碑廊。在一个略呈三角形的小广场上,树木葱茏,侧柏组成的花带修剪齐整,广场北侧依次树立4通石碑,东南侧背靠花丛竹黄间也树立4通碑刻。

这些碑刻,或螭首龟趺,或螭首方座,或碑首阙佚,或赑屃头阙佚后补配,或仅存碑石残段,皆相隔树株而立。每碑虽无碑石形制、大小尺寸、行数字数、字体、立石时间、撰书人之简介,但碑阳、碑阴文字皆抄录出来并句读标点,以隶书打印出来,镶嵌在每通碑石旁的说明牌上。石质说明牌高度正堪人目所及,字体大小辨识清晰,可见很是下了功夫。

8通碑刻中,有元大德三年立石、集贤学士卢挚撰文的《新作孔子庙记》,即创建碑,有明正统四年立石、运使韩伟与副使孔哲重修、杨荣撰文的《孔子庙重修记》,有明正德十三年立石、巡盐御史熊兰主导、王九思撰文的《重修庙学碑》,有明嘉靖三十七年立石、巡盐御史杨储下令、运使方启参主事、许宗鲁撰文的《河东运司重修庙学记》,还有1通重修碑,撰文、书丹者漫漶不清,明万历二十四年五月立石,后经笔者查阅资料,证实该文为巡盐御史漳州龙溪县黄一龙撰文,分守河东道平阴孙珫书。其他3通,有明山西按察副使陈凤梧的《提学敕谕教条》、康熙皇帝《御制训饬士子文》及明嘉靖年间《圣谕碑》残段。刘校长逐碑介绍,从文字内容到碑文撰书人职官如数家珍,甚至对残缺《圣谕碑》的考证都能娓娓道来,并就运中树碑之缘由、新刊碑文之内容着重释读,令人大为赞叹!

本人多年来曾多次阅读旧志,载记文庙之艺文几乎篇篇不落,且游历多处文庙,又曾将绛州文庙的碑文抄本逐字打印并句读,稔知明嘉靖帝御制敬一箴、御制范氏心箴和程氏四箴、清康熙皇帝《御制训饬士子文》及清雍正《平定青海告成太学碑》等皆为天下文庙标配。而山西按察副使陈凤梧的《提学敕谕教条》则属山西文庙独有,创建时代更早的文庙则还有北宋的《大观圣作之碑》。故对于文庙碑文,笔者更感兴趣的,则是各个时代的创建碑与重修碑。

就天下盐司独有的运城文庙而言,康熙间运使苏昌臣《河东盐政汇纂》记载:“儒学,元大德三年运使奥屯茂创建……学宫自韩公题复,运使史公潜、侍御张公应奎、黄公一龙、鲁公舜渔、王公远宜、乔公允升相继修葺……顺治十一年运使陈公喆修葺,康熙六年侍御施公维翰重修,十六年侍御鞠公珣再修,二十七年运使苏昌臣鼎新之。”该庙明代曾七修,清康熙二十九年前曾四修,其间,添设祭器、增置学田等举措不包括在内。但苏氏在《篇章》中只收录了元创建碑文、明正统间韩伟重修碑文及苏氏自己撰作的《鼎新运司黉宫记》。朱一凤《敕修河东盐法志》,仅有记载韩伟重修的碑文。乾隆四十九年,沈业富《河东盐法调剂纪恩录》艺文补前志之阙佚,收录了11篇碑文,包括了元创建、明正统间韩伟重修、李浩撰明正德熊兰重修、清康熙六年施维翰重修、乾隆四十八年沈业富重修碑文,以及马理撰《新建尊经阁记》,吕柟撰《河东乡贤祠记》《河东运司儒学进士题名记》《河东运司儒学举人题名记》,嘉靖间御史尚维持《河东名宦祠记》《河东乡贤祠记》。稍晚数年,蒋兆奎《河东盐法备览》,几乎与沈业富收录的相同。清顺治间,冯达道《重修河东运司志》是现存最早的盐法专志,除吕柟撰进士、举人题名记,马理撰《新建尊经阁记》,还有熊兰重修、黄一龙重修及鲁舜渔重修碑文。此后之修还有道光元年张大镛《重修运城文庙碑记》和宣统元年陈际唐《改修运城文庙碑记》,分别见于增修和《续增河东盐法备览》。总计运城文庙历代碑文,当在20篇之上。但历代志书所记,不过十数篇而已。

而《三晋石刻大全·盐湖区卷》仅存有元创建、明正统间韩伟重修、正德熊兰重修、嘉靖三十七年御史杨储重修、万历二十六年林国相重修碑,以及吕柟《河东运司儒学进士题名记》、明嘉靖尚维持《河东名宦祠记》和陈凤梧《提学敕谕教条》8通碑刻。比较运中所迁移碑石,《三晋石刻大全·盐湖区卷》漏登了黄一龙撰文重修碑、康熙皇帝《御制训饬士子文》及明嘉靖年间《圣谕碑》残段。而对比《三晋石刻大全·盐湖区卷》所存碑文,运中所迁移之碑石又缺少了吕柟《河东运司儒学进士题名记》、尚维持《河东名宦祠记》和万历二十六年《总司林公重葺运学文庙记》3通碑。估计《河东运司儒学进士题名记》《河东名宦祠记》皆为嵌在墙上的石碣,不便迁移和树立。

之所以不厌其烦地反复比对,探究各碑之存佚,不是吹毛求疵,而是一想澄清运城文庙碑文底数,为同道和后人研究做好基础性工作;二想详细掌握这批碑石的保存现状和存放地点,为《三晋石刻大全·盐湖区卷》的再次修订提供第一手资料。

保护传承

读完全部碑文,刘智广特意导引大家到广场西侧碑廊正面,重点介绍运中为树立这批碑石,于2024年10月新作的《重葺运城文庙碑记》。叙时间:“时维九月,序属三秋。天朗气清,玉宇澄明”;述事件:“多方辗转,百计营谋。决议既成,奉古迹于新校。匠心苦运,修残碑以天成”;道运城文庙之贡献:“师道立而教化行,理义明而风俗美”“科第蝉联,人才辈出”;叹文物保存之不易:“历经七百余载,唯存残碑数块”;讲重葺碑石之愿望:“激活文物,以史鉴今。厚植情怀,传史育人。赓续文脉,敬仰先贤以崇德。继承传统,砥砺后学以尚志”;冀学子:“崇圣教也,扶人伦也,立大志也,求方法也”;盼师生:“道心坚固,斯文不坠,教化常新,信念永在”。记文将运中“崇德、尚志、唯美、笃学”的校风融入其中,取文言体,不失传统。碑石横式彩喷,形式现代。

在笔者看来,虽然8通碑石散布在三角形小广场一周,与传统意义上的碑廊有所不同,也没有顶棚遮护风雨,但作为一名资深文物工作者,深知能自筹资金将这批碑石迁移、搬运、吊装、树立起来,且组织专业人员句读并配备标牌,已属不易,完全可以纳入我们文物部门社会力量保护文物的案例了。

而且,《重葺运城文庙碑记》所述重葺碑石之宗旨,除了继承历代运司修学缮庙崇德敦伦、兴道扬正、美风励俗、作育人材的优良传统外,还增加了激活文物、赓续文脉、砥砺尚志、不忘初心等新义。这不仅与“保护第一、加强管理、挖掘价值、有效利用、让文物活起来”的新时代文物工作要求相契合,而且也弘扬了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彰显了文化自信。

可以说,运中校领导一班人身体力行地以教育人,以文化人,以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激励学人,以保护文物、赓续文脉的积极举措示范社会,为全社会如何利用自身优势开展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教育和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教育作出表率。

正如笔者在微信里向刘校长留言:此举首先保护了文物,其次是传承了文脉,再次学校增添了一处景观,一举数得的善事,在运中的校史上当然会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抑或笔者还有进一步的愿望,若财力许可的情况下,运中可以在校园合适的位置放一些小型塑像,将历史上为运城文庙或学校发展作出贡献的历代先贤展陈出来,一以彰显历代先贤的不朽业绩,一以激励学子学人们奋发有为,不其宜哉!

后记:笔者夫人读小文后,认为运中《重葺运城文庙碑记》若改为《重立运城文庙存碑记》更为妥帖。

卫文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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