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运城晚报时间:2025-05-26
□吕成民
早晨六点,天已放亮,赶紧起床,到外面呼吸新鲜空气。
单位地处乡村,院子背后就是农田,沿着小路一直往上走,一块块的麦田层层叠叠,一股清新的麦香扑面而来。好香,还是儿时那熟悉的味道。
走着走着,看见一位老大爷在地头蹲着。“大爷,看麦呀?”我近前搭话。
“麦快熟了,没事来看看,现在一天一个样。”大爷抬头看我,“今年天太旱,这坡地麦浇不上水,只能靠天吃饭,好在入了保险。下来看看秋能不能种好。”大爷已经在为秋种做准备了。
我问他这把年纪为何还种地,他望着麦地,像是看着自己的孩子一般,慢悠悠地说:“种一年算一年,种不动了再说,干着总比闲了强。”这熟悉的话语,瞬间将我拉回到了几十年前。
小时候,麦熟时节,外公也是这样每天都要到地里去转一转、看一看,也是说着同样的话,回来时还不忘割上一筐草。那条小路一走就是几十年,年年种麦、年年收麦,年年希望、年年收获,年复一年……那时,割麦全是人工,每人一把镰刀、一顶草帽,地头放一壶凉开水、一袋馍馍、几个洋葱,便是全家人的早饭了。
麦熟一晌,割麦天那是真的热,所以,割麦得起早。天刚蒙蒙亮,趁着凉快,村里的老老少少全都涌入麦地。放眼望去,地里头尽是弯腰挥镰的身影,不时,传来村民的吆喝声,便停下镰刀,直起腰来,呼应一番,也算是稍作休息了。
割麦,我最不喜欢的就是地畛长的,半天割不到头。看着外公跟舅舅、妗妗挥舞着镰刀,刷刷地一直往前,自己在后面怎么追也追不上,就有些灰心,越割越觉得累,汗水滴答滴答往下流,不时流到眼里,视线都有些模糊了。慢慢地,胳膊感觉都快抬不起来,眼巴巴地等着别人在前面接自己一下。好不容易到了地头,赶紧坐下歇歇,喝点水、吃点馍,感觉好幸福!
跟外公说腰酸得不行,外公笑眯眯地看着我,满是爱怜,“小娃家哪有腰啊?割不动就歇歇,割多少算多少”。也是我年纪小,没有把我当作一个劳力,充其量就是凑个数,给大人们递个水、拉拉绳、跑跑腿。
割麦子只是收麦的第一步,更多更累的活还在后头。虎口夺食,那是一点也不假,怕下雨,每天下午都必须把麦子拉回来,积到麦场上。大家还会很默契地拾麦穗,“粒粒皆辛苦”在乡亲们这里一点也不夸张!
晾晒、碾场、起场、扬麦,每一步都藏着学问。早上把积的麦子一捆一捆地散开,架起来,下午赶紧找拖拉机来碾。拖拉机可是很抢手,一家一家排得满满的,谁都希望自己的麦子早早地碾完,好早早地起场。等拖拉机拉着碌碡,一圈又一圈碾完,麦子终于平展展地铺了一场院,这时就可以起场了。
起场也是一个技术活,用木杈把麦子一层一层地挑起来,抖一抖,再把麦子全挑出去,积成一个麦垛。大家一起一圈一圈地挑,场院上人也多,说说笑笑,煞是热闹。
起场完,地上全剩下麦粒和麦壳,最后,就是扬麦或是扇麦。这个时候,大家就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有扇车的,电闸一开,把麦子扬到扇车上的簸箕里,很快就扇完了。没有扇车的,就只能自己扬了,还得看有没有风。不过,村民们也都习惯了,没风的时候,就坐地上,聊聊家常。有风了,木锨扬起的麦子,在空中划出一道道漂亮的弧线,慢慢飘落在地,村民脸上满是收获的喜悦。
日月如梭,转眼间几十年过去了。现在的人们,已不再为割麦发愁,种地已然机械化,各种农机应有尽有。不变的是那心底拿着镰刀割麦的情怀,是那刻印在骨子里的乡音袅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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