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运城日报时间:2025-05-13
■王逸群
郭半,是素有“酥梨之乡”美称的盐湖区泓芝驿镇的一个小村子,地处峨嵋岭半坡,郭姓人家又多,故名。像这样将地势特点与姓氏结合形成的村名,还真不多见。因阳坡光照充足的缘故,郭半的梨花往往在清明前几天就绽放了,比坡下要早,那片花的海洋,令人向往。
4月2日午后,我骑电摩出复旦大道,上运泓路,向郭半进发,急欲一睹梨花盛景。新修的柏油公路泛着黑色的光泽,在两旁高大粗壮、密密排列的杨树映衬下,愈显悠长深邃。路边的农田里,一大片一大片的梨花含苞待放。不多一会儿,便进入泓芝驿镇主街。
“真美!”沿主街西行拐北,就进入郭半地界,我忍不住惊叫一声。你看,一条黑色缎带般的柏油坡路蜿蜒而上,两侧的梨花如雪浪翻涌,从岭脚一直漫溢到峨嵋岭最高处,那真是一片香雪海,或者叫云端更贴切,层层叠叠,一望无际。唐代诗人岑参若见了这无边的白“雪”,恐怕也要改写他的咏雪名句,“正是和煦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在路边停下车子,走进梨树林,凑近朵朵梨花,我端详着,轻轻地嗅着,闻得清香,观得洁白,如果能下点雨,那不就是“梨花一枝春带雨”的意境吗?恍惚中,置身花海的自己仿佛幻化为梨花仙子。花簇之下,棕红带绿的新叶,油亮可爱,在微风中左摇右摆。梨树下是矮矮的小草,好像铺了一层绿毯,金黄的蒲公英小花点缀其间,如群星闪烁。地垄上,一丛丛野小蒜长得十分精神。这些不起眼的小景观为这洁白的世界增添了几分别致。
几位农妇正在劳作,有的仔细疏花,摘下又放进筐中;有的举着顶端绑着圆球状塑料布带的长杆,朝不同方向晃动着,应该是授粉吧。过去一问,果然不出所料,这是我第一次亲眼所见的梨花授粉。一位农妇说:“梨吃到嘴里,容易吗?春天疏花,授粉,打药,浇水。夏天套袋。到了秋天,又一个一个摘下来,哪样都少不了。”另一位接着说:“入冬还得整枝哩。”闻此言,我心中萌生愧意:平时在水果摊、超市里,总觉得买水果不过是一个钱的概念,何曾探究它们背后的故事?难怪东晋时期,简文帝因不认识水稻,羞得三天不出门,还发出“宁有赖其末而不识其本”的感叹。
继续爬坡,便到了郭半村。因为地处峨嵋岭,小村颇有山村的趣味,巷道都是硬化的坡路,起起伏伏,错落的民房高高低低,不少人家门前屋后也栽植梨树,此时此刻,小村就掩映在洁白与芬芳之中。居高临下,视野开阔,清静自然,阳气充足,郭半不啻为一块极佳的养生福地。
转眼又想,这坡地如何保障梨树生长所需的大量水源呢。正巧,一位村民坐在巷口,我便跟他聊了起来,原来村里有十几眼深井,特别是近几年引入黄河水浇地,酥梨的品质也越来越好。
忽然,不远处一座土黄色院落吸引了我的注意力:土墙、土房子,非常有年代感。走到门口,我打了一声招呼,一位头发白而密,但精神矍铄的老人拄着拐杖从屋里出来了。说明来意后,老人热情地邀我参观他家的土院子。土炕、炕窑、面罗、草帽、土坯垒的案台和低矮的杨木靠椅,都保存得相对完好,让人似乎一下回到了半个多世纪前。他说,他今年八十六岁,二十多年前从小学教师岗位退休,在这里住了一辈子,北房是上世纪五十年代建的,西房是七十年代建的,都是土坯房,前两年在屋顶加了彩钢瓦防漏雨。说话间,他儿子——一位五十多岁的中年人进来了。儿子说,老人家一辈子爱好写字画画,过去经常给邻里乡亲写对联,特别是画画,不照图片而是全凭印象。说完又领我到屋里看贴在墙壁上的字画,其中《毛主席去安源》的铅笔画十分生动形象。一开始,我还以为是印刷品呢,真的是高手在民间!
返回途中,路边一处彩钢瓦棚下,传来“哐啷,哐啷”的机器声,几个人在忙碌着。门口铁皮上写着“打梨花”几个字,我上前想看个究竟,只见地上摆着一筐筐梨花,一个小伙子往机器上方的敞口倒梨花,类似小麦脱粒,花瓣在下面的滤网上跳跃。一位妇女在一旁用小筛择拣。村民告诉我,这是梨花打粉机,可以快速处理花粉,然后过筛晾干,就可以给梨树授粉。原来梨花粉就是这样获得的。
夕阳西下,回眸凝望,那遍野的白海洋又披上了一层金色的薄纱。再见了,郭半,等西风送爽的时候,我定如约而来,领略你梨果飘香的秋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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