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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县柳宰相遗茔探微

来源:运城晚报时间:2025-04-29

□祁世坤

柳宗元在《亡姊前京兆府参军裴君夫人墓志》文中说,柳家在唐朝最有名望的大官要数高宗朝的中书令柳奭,又在《先侍御史府君神道表》中,提到他父亲的祖宗六代,其中特别提到他父亲的曾伯祖柳奭,字子燕,唐中书令。他在《送澥序》中说:“人们都说我的家族很兴旺,这都是因为祖先的功德,在高宗朝时,我的家族同时在尚书省任职的有22人,以后遭到武后的残害而衰落下来,武后败后,我的家族仍然兴旺不起来。”由此可见,柳宗元对他的高伯祖柳奭曾经有过的宰相之职,感到十分荣耀,而对柳奭的被害和柳氏家族的衰落,则感到痛彻肺腑。

柳奭为柳宗元的高伯祖,即柳宗元的五世祖柳楷之兄柳则之子,唐太宗贞观年间为中书舍人,因其王姓外甥女为皇太子李治妃,永徽三年春正月又被立为皇后,柳奭先升为兵部侍郎,高宗即位后又迁中书侍郎,永徽三年代褚遂良为中书令,官至相位。

又据《资治通鉴》载,永徽五年春正月壬戌,初王皇后无子,萧淑妃有宠,王(皇)后嫉之。中书令柳奭以王皇后宠衰,内不自安,请解(除)政事,罢为吏部尚书。永徽六年冬十月己酉,(皇帝)下诏称王皇后、萧淑妃谋行鸩毒,废为庶人,(其)母及兄弟并除名,流(放)岭南。十一月丁卯朔,册(封)皇后武氏(则天),是日百官朝皇后于肃义门。故后王氏,故淑妃萧氏并(被)囚于别院。(皇)上尝念之,(其)间行至其所。武后闻之大怒,遣人杖王氏萧氏各一百,断去手足,提放酒瓮中,曰令二妪骨醉,数日而死。显庆八月,贬柳奭为象州刺史,(遭)许敬宗诬陷,奏(长孙)无忌(外戚)谋逆,由褚遂良、柳奭、韩瑗搆扇(挑拨扇动)而成,于志宁亦党附无忌(复姓长孙),仍潜通宫掖,谋行鸩毒,于是诏(命)追遂良官爵,除奭、瑗名,免志宁官。而后许敬宗又请中书舍人袁公瑜等谐(到)黔州,再鞠无忌反状,至则追无忌令自缢,诏柳奭韩瑗(住)所至斩决。使者杀柳奭韩瑗于象州,(时)韩瑗已死,发验而还,籍没三家,近亲皆流放岭南为奴婢。

《旧唐书·柳奭传》:神龙(年号)初,则天遗制(政归李唐,中宗李显复位时平反),与褚遂良韩瑗等并还(原)官爵。子孙亲属当时缘坐(因此受罪)者,咸从旷荡(全都豁免)。开元初,(柳)亨孙柳涣为中书舍人,表曰:“臣堂伯祖奭,去明庆三年,与褚遂良等五家同被谴戮(遭罪)。虽蒙遗制荡雪(政归李唐,平反昭雪),而子孙亡没并尽。唯有曾孙(柳)无忝,见(籍)贯龚州,蒙雪多年,犹同远窜(流放)……伏乞(叩拜允请)许臣伯祖还葬乡里,其曾孙无忝放归本贯(原籍)。”疏奏,(皇帝)敕令奭归葬,官造灵舆递还(依照原例照发灵枢官葬)。

柳奭归葬,是否回到长安“少陵原柳氏之大墓(坟地)”?柳宗元在《先侍御史府君神道表》,即为他的父亲写的墓表中列举了其父的六代祖柳庆、五代祖柳旦、高祖柳楷、曾祖子夏、祖父从裕、皇考(父亲)察躬,其中还特别提到其父的曾伯祖柳奭,亦即柳宗元的高伯祖柳奭。这样看来从宗元五世祖时,柳家大坟地已迁到少陵原,这也许是因为柳奭在朝为宰相时的缘故。柳宗元代从父柳宽之弟写的《故大理评事柳君墓志》文中,又从柳宽之祖柳绎往上,柳绎之父柳楷,之祖柳旦,之曾祖柳庆,柳绎之下有其子柳遗爱,都葬在少陵原,(其孙柳开、曾孙柳宽因故葬在南阳)。

但是在柳文中,这少陵原大坟地,就是没有柳宗元的高伯祖柳奭,这本应不是失误,而是柳奭从来就没有进入这长安少陵原柳家大坟地。究其原因与其被害的特殊情况有关。柳奭被武后派人杀害于岭南象州,且近亲皆流放岭南为奴婢。从永徽六年(655年)武后受封干政,光宅年(684年)执政,天授年(690年)称帝改国号为周,直到神龙年(705年)复唐国号,武则天干政执政长达50年,在此期间柳奭的灵柩根本不可能回到长安。

然而时至今日,却在河东柳氏祖籍有关柳奭墓地的传说,即夏县城北30里柳村的柳宰相墓。柳宗元的高祖柳子夏的亲兄弟柳绎,也是柳奭的从兄弟,其为柳宗元从父柳宽的祖父,曾为夏县令。也许是柳绎因为夏县令的缘故,这一柳氏家族有人在那里定居了下来。

这里我们再回到开元初,(柳)亨孙柳涣为中书舍人,表奏中宗皇帝,敕令柳奭归葬。这里说到柳涣,时为中书舍人,称柳奭为伯祖,其人是柳宗元祖父柳察躬的堂兄。柳涣官居高位,在皇帝面前说得上话。这里还须注意的是,他上奏朝廷的折里说到柳奭的后裔就只有一个曾孙柳无忝,求其还葬乡里,无忝回归本籍。而这乡里何指?也许因此选择回到河东祖籍,归葬柳奭在柳绎曾为县令的夏县地,其孤孙无忝扶柩落户夏县。

如今的夏县柳村人家许是他们的后人,也是这一支柳氏族人为柳奭坟墓或衣冠冢历代守护,对此有《柳宰相墓记》石碑为证。墓记作于清乾隆六十年(1795年),时本邑庠廪膳生员张吉士撰文,生员驭封书丹(书碑)。开头一段文说,“余与兹土接壤,世联姻缔。早岁即知有柳宰相坟,询之,(乡里)荐绅先生以为柳子厚墓,即又访之柳氏父老,佥日历年多不知名字,但祖父相传,此忠直宰相以刑化。”接着作者概写了柳奭为宰相和遇害的经过,意在说他的忠直宰相以刑化(遇害)。此后作者又以“柳氏父老又曰:(据)邑乘(方志)载,柳子厚墓在县北三十里柳村,旧有碑碣,为雷所仆”说,接着作者又举了柳宗元的情况,得出的结论是,“此非子厚之墓明矣”,再后作者又列举了柳氏代传人物,认为“虽簪缨累叶(世代为官),世济其美,为宰相者,公一人而已。而纳忠效信,杀身成仁,又与历世相传之言,若合符节,此为公墓无疑。”文后作者发了一通感慨:“夫从古忠臣义士,其里居丘墓湮没不存者,何可胜道(不可胜数)!间有存者,或云仍殆尽或流传失实,真赝莫辨(真伪难辨),无所考信(考证)者所在皆是。公历千余年之久,而瓜瓞绵绵,子孙昌炽,又能笃念前型,选石镌文,以垂不朽”,再一次地证实此为柳奭之墓是“征文考献,本本原原,确有可据”,以及柳氏后人对先祖柳奭的缅怀追念之情。

见于柳奭在柳宗元心目中特有的地位,夏县发现柳奭之墓,这是河东柳氏文化的一大历史发现,也是与柳宗元文化密切相关的一个重要方面,应该引起人们的密切关注,认真将其纳入柳学柳文化研究的范畴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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