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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应甲:驴背上的“铁面御史”

来源:发布者:时间:2022-03-24

□杜流程 贾莉菲

在历史悠久文化丰厚的临猗县,有一位被人们广泛传颂的传奇式人物,他耿直刚烈、廉政爱民的故事,口碑相传至今已四百多年,他骑在驴背上微服私访的形象,也广为乡梓后人所津津乐道。

他,就是明朝官至都察院右都御史,被百姓们尊称为“铁面御史”和“乔阁老”的乔应甲。

楹联颂廉洁

走进乔应甲的故乡——临猗县楚侯乡张嵩村,进入村委会大院的廉政教育展览大厅,“明代监察御史乔应甲反腐倡廉楹联精选”红色条幅和条幅下长约数米的楹联,赫然映入眼帘。这些楹联摘选于乔应甲的名著《半九亭集》,由曾任临猗县文化馆、博物馆馆长的乔应甲第18代世孙乔正安抄写。

乔应甲生于1559年,卒于1627年,享年68岁。乔应甲为官35载,一生著作颇丰,计有《便民实政》《三实奏章》《看山集》《难焚草集》《咫园诗集》等,其中最著名的当属楹联文集《半九亭集》。

▲乔应甲《半九亭集》 (资料图)

《半九亭集》共8卷,收录了作者4020幅楹联,因其年代之早,数量之多,涵盖之广,警示醒世意义之深刻,被后人广为传诵。《半九亭集》其中的《为官四条》“律己以廉、抚民以仁、存心以公、莅事以勤”,历来被后世当官者奉为从政的信条。据了解,《半九亭集》于2007年入选山西省非物质文化遗产,目前正在申报国家非物质文化遗产。

乔正安摘录的楹联共有六部分,分别是为官廉政自律联、为官廉政警示联、公正执法警戒联、忧国为民正义联、抨击官场贪腐联、贪腐因果警示联。驻足楹联,咀嚼精华,字字珠玑,发人深省,不妨在为官廉政自律联中抄录一二共飨读者:

●一丝一粟,我之名节;一厘一毫,民之脂膏。

●报国当存清正志,为民可效廉明臣。

●不求当官称能吏,愿共斯民做好人。

●欺人如欺天,毋自欺也;负民而负国,何忍负之。

●莅政以法律为师,既以治人亦可律己;做官以清静为本,既以省事又且省刑。

从乔应甲楹联中渗透的为官为政为人观,不难看出,优秀的中国传统文化一脉相承,在给我们以训示以教诲的同时,更给我们的精神提供了源源不竭的滋养。

骑驴行天下

在乔应甲的传奇故事绘画中,很多都是乔应甲牵着毛驴或者骑着毛驴的画像。这样一个骑着毛驴慈眉善目的老人,怎么能和一位令贪官污吏、恶霸豪绅闻之丧胆的“铁面御史”联系起来呢?一位明朝重臣,为何不坐高抬大轿,却甘愿与毛驴同行?其实,是乔阁老为了能更贴近群众,微服出巡从不坐高抬大轿,也很少带随从,总是穿个大褂,骑个毛驴,走在田间地头,为百姓排忧解难。

乔阁老骑驴微服私访的民间传说很多,其中有一个“毛驴坐花轿”的故事在民间被传为佳话。

▲毛驴坐花轿 (资料图)

一天,乔阁老骑着毛驴在蒲州一带私访时,看到路边有一对母女在号啕痛哭,追问之下,才知道原来这位中年妇女的女儿被当地横行霸道的财主张虎看上,第二天就要强娶回家。

听到此,乔阁老一番思量,先劝母女俩安心回家,说自己定会还她们母女俩一个公道。

第二天,张府里张灯结彩,热闹非凡,花轿到门前,喜滋滋的张虎掀开轿帘一看,轿里居然是一头被绑着蹄子的毛驴,他顿时火冒三丈。

下人颤抖着递来一封信,张虎一把夺过,只见上面写着:“欺压百姓实可憎,抢占民女更难容。毛驴陪郎把堂拜,何去何回任尔行。乔应甲。”

自己居然碰到了因秉公执法而闻名遐迩的乔应甲,张虎一时间吓得魂不附体,忙命家人随他去送驴赎罪。

于是,蒲州的老百姓看到了可谓今古奇观的一幕,只见一顶八抬大轿上抬着毛驴,张虎跟在轿后,一群人浩浩荡荡地送驴回家。

据说,乔阁老判张虎登门给母女俩谢罪,赔偿纹银三千两,并罚他出资修造水渠河坝,一时大快民心。

骑驴行天下,阁老解民忧。这就难怪,几百年来,为啥乔阁老的故事能够广植民间,代代相传了。

铁面立官威

被当地人津津乐道的,还有乔阁老杖毙曹国舅的故事。

曹国舅本名曹应祥,是明朝曹太师的儿子,皇上爱妃的弟弟,官高爵显。可他自幼放浪形骸,不务正业,仗着皇亲国舅的身份,横行霸道,勾结官府,中饱私囊,奸淫掳掠,可以说是明朝一个无恶不作的猛虎恶霸。当时的民间都流传着一句话:“曹家国舅跺一脚,四面八方都动弹。”

时逢乔应甲奉旨作为御史大人巡抚陕西,众多百姓知道后纷纷拦路喊冤,张张状纸告的都是同一个人——曹应祥。

乔应甲对这些诉状逐一审视,越看越震惊,越看越愤恨,直至怒不可遏。随后,他身着便装,深入百姓,挨家挨户私查暗访。在掌握大量的铁证后,乔应甲立即命捕快将曹应祥捉拿到案。

巡抚大人捉拿曹国舅一事,令陕西官员大为震惊。一来曹应祥是皇亲国舅,位显势大,怕这个初来乍到不知天高地厚的巡抚大人降不住他反被害;二来是怕万一扳倒曹国舅,牵涉自身,前程就毁于一旦,于是纷纷来说情。

面对此情此景,乔应甲说:“朝廷设官,原以为民,这‘为民’二字何重!吾看小民之冤屈,何忍做那不仁不义,贪赃枉法的父母官!”

▲奇行高义乔应甲 (资料图)

为怕事情有变,乔阁老即刻下令,在长安城钟楼下,公开审判罪大恶极的曹应祥,并将其杖毙就地正法,为长安城除一大害。百姓们纷纷称快,齐呼他为“铁面御史”。

为感念乔应甲一心为公、不畏强权的凛然作为,陕西画师绘制了《拦轿伸冤图》《行录图》《荣归图》三幅画作。尽管年代久远,早已失传,但是乔阁老杖毙曹国舅的故事,不胫而走,越传越神奇。

在强权当道的封建社会,不怕丢官位、不怕掉脑袋也敢于向权力挑战,这是一种多么可贵的精神!

为官廉为本

明万历甲辰年间,乔应甲奉命到淮扬巡视。走到徐州时,有冤民纷纷向他投诉当地一家姓李的大户强占良田。

李家人听说此事,夜里偷偷送去贿金,想要乔应甲通融通融,高抬贵手。乔阁老严词拒绝,将其逐出。李家不死心,又请州官帮忙说情,乔应甲大怒道:“本官行李一担负足也,何惧功名!”之后,他从严惩罚了李家,以儆效尤。

因乔应甲严明行事且软硬不吃,大小官吏心生恐惧,转而从他远在家乡的老父亲身上着手。一时间,张嵩村夜间常有马蹄声“哒哒”作响,都是扬州官员不远万里派人去送礼的。乔应甲老父亲严词谢绝来访者后,又急忙写信,派人日夜兼程送往徐州,信中要乔应甲“恪守祖训,以养其廉,勿辱门风”。

乔应甲深知父亲的良苦用心,连夜伏案撰写了《训廉谨刑》一文,依此自勉并劝谏百官“莫道送来受礼易,要知收去徇情难”。

乔正安说:“从阁老开始到清末,家族中所出进士、举人、贡生达百余人,无一贪污腐化者,家训传承直到今天。”

正因为乔应甲有着家国天下的情怀,他才能一辈子怀着一颗公心,廉洁自律、爱民为民,为他赢得生前身后名。闯王李自成曾敬称他为“清白吏”,康熙皇帝令人为他修建了陵园并御赐牌坊,百姓们世世代代将其传为佳话。

慈眉,是爱民如子;铁面,是嫉恶如仇。铁肩担道义,扛起了明朝的江山社稷;仁心怀天下,立起了为官者的清正威名。

乔应甲大公无私、清正廉明的“铁面御史”形象深入人心,即使在当代,对党员干部和广大民众都具有极强的镜鉴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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