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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 念 恩 师

来源:运城日报发布者:王端阳时间:2020-09-10

惊闻周凤岐老师去世的消息,内心一时很难平复。知道他几年来身染重疾,以药养身,但真到他拗不过天命弃世而去,仍让人悲情伤怀到不能自已。

我和老师相识在20世纪60年代之初。那时我在垣曲二中(今垣曲中学)读高中,他大学毕业分配到学校当教师,我们萍水相逢,生活在一个校园里。初始,我们相见并不相识,转过年他就代我们语文课了。从同一所学校到同一个教室,我们才开始有了十分正式的师生往来。他一口浓重的山外人口音,一身并不时兴的朴素衣着,鞋子是农村人手工做的,看上去很有乡土气息。他讲起课来中气十足,声音壮实而洪亮,不怕哪个学生听不仔细。他讲课激情昂扬、声情并茂,极富感染力和震撼力。慢慢地,我们发现,他在生活上随遇而安,不善打理,但在教学上,却思维缜密、成竹在胸,知识环环相扣、无缝衔接,一点都不含糊。他思路敏捷,清晰睿智,语言逻辑性强,理论实践兼具,讲起话来,既有知识又有见地。看得出来,他是腹中自有经书的饱学之士。

那时,我们的语文课分由牛永光老师和他代,牛老师代现代文,他代古汉语,两人各自发挥优势,分头把关,分而合进。文言文很关键,是学习古典文学作品的难点,我们此前的学习并不深入。周老师代课以后,对古汉语知识系统性归纳梳理,深入浅出地为我们对比辨析,丰厚了我们的知识积累。我们好像醍醐灌顶般一下子找到探知古代文学的门径。对我来说,那时的学习使我终身受益,为我后来在文言文教学方面打下了扎实的基础。

我毕业之后,很多年里都未见到他。后来我才知道,他因为被划为右派赶出教坛,在左家湾林场接受劳动改造,这一“改造”就是十多年。“文革”结束,拨乱反正,他又回到教育战线。上世纪80年代,我到县城教书,他也调到教委机关担任领导。我们又有了常见面的机会,交往也多了起来。

我所在的学校和教委机关仅一墙之隔,两个单位的人员抬头不见低头见。他最小的两个孩子都在我们学校读书,他的小女儿就在我任教的班里,所以我们见面是很容易的事。他就住在教委家属区小院,有时就来我这边坐坐,问问孩子的学习情况。我有时也去他家看看,说说工作和学习的事。他退休之后,我们几个在县城的学生一逢假日就相约去他家做客,他和老伴都很随性热情,乐得做东。师生在一起天南海北地聊天,有时也会打打扑克、品两盅小酒,这时候往往情绪更加高涨、气氛更为热烈。

在县城多年交往,我们彼此已经很是熟悉和了解。他老家在芮城,中学读的康中,后考到山大中文系,学业很优秀。他教学能力强,工作有魄力,恢复工作后,他想要把耽误了的时间弥补回来。不管是在教学一线,还是升任领导,他都鞠躬尽瘁,只争朝夕,为垣曲教育事业发展竭尽心力,立下了汗马功劳。直至花甲退休,从领导岗位卸任,他还是不断建言献策、发挥余热。他是当年外地教师在垣曲生活和工作时间最长的人,他把毕生的心血都献给了垣曲。在他心里,垣曲就是他的第二故乡。

周老师心胸坦荡,快人快语,与人相交重情重义,他以自己的人品和业绩赢得众多学子对他的尊敬和爱戴。在以后的生活道路上,这些人都成了他志同道合的同志、朋友和忘年之交。2012年,老师年届八十,出于叶落归根的想法,他回到了芮城原籍定居。这期间,我曾经探望过他两次。他和老伴独居在他家的老宅院里,古旧的铁皮院门、矮矮的土夯的院墙、农家的土院子,正房是三间砖瓦,厢房有两间小厦,显得院子又大又空旷,周老师便在空地上种了几畦不起眼的小菜。

那时,老师已经染病,身体显得虚弱,但精神尚好。我们叙旧话新,一如往常。因为路途遥远,昔日的故交往来毕竟不便,他的身边不免显得有些冷清。触景生情,我不禁涌出来几分歉意。

前些日子,听闻老师病笃,我又专程去芮城大王镇看望了他。在医院的病床上,老师已经处于弥留之际。他睡着了,打着点滴。身边的亲人说,他已经几十天不能吃饭,只靠着吊营养液维持生命,现在已经不能起身下床了。他合着眼,眼窝凹陷,两腮更是深深地塌陷进去,显出长长的下颏,煞白的面皮紧贴在颧骨上,已经没有了血色。

家人努力地叫醒他,他无力地睁开了双眼,好一阵子才认出来我,并叫出了我的名字。这一刻,我已经控制不住自己,转过头流下眼泪……

而今,老师走了,阴阳两隔,生死永别,尽管知道这是意料当中早晚的事情,但仍是难掩痛伤之情。呜呼!悲哉哀哉!

时值教师节到来,仅以此小文寄托我的哀思和怀念。祈愿恩师在天国福寿绵长,岁月永远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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