碑学可意 “万石”富翁

■杨二斌

与邓克明兄相识已然有年，时有展赛雅集相见，亦多相互笔墨切磋。

“克明”者，其本义乃为“能明”。其语出《尚书·尧典》“克明俊德，以亲九族。九族既睦，平章百姓。百姓昭明，协和万邦，黎民于变时雍。”孔颖达正义曰：“言尧之为君也，能尊明俊德之士，使之助己施化。”通读此文，方可知其文意，故知兄乃为儒学书香之后，其祖辈亦希冀兄能为尊明之事，能做俊德之人。而兄亦是如此人也。

兄精于篆刻，曾以篆刻数度入得全国大展，其风格根植于明清诸家，亦融汇汉印、玺印于一身，或从封泥印中汲取养分。兄是处理印面矛盾的高手，既能做方正一路的庙堂之印，亦能以己意融汇古法而自出新意，尤以后者为上。如在印面的处理上融合古玺汉印大胆造险，印字间增加笔画曲直、粘连与参差，在白文印中大块留红，在朱文印中则以似钟鼎文之大型的点画伫立其间，使得印面疏朗而对比强烈、大气磅礴；在刀法上善使冲刀，似钱塘秋潮，酣畅奔涌，给人以痛快淋漓与惊心动魄之感。凡此皆得益于他多年的“魔鬼式”的训练。白石老人云自己为“三百石印富翁”，而兄所刊已逾万石，堪称“万石富翁”矣。

兄之印取得如此之成绩，和他个人的悟性相关，更重要的是得益于他的书法素养。古有“印从书出”之说，用此语描绘克明兄亦恰当至极。兄书法宗碑学一路，擅长魏碑，线条杀纸甚深，方笔颇多，自然而流淌；更为重要一点是其结字别具，注重空间之构建，在保持空间雕琢的同时又能够不失时间流程的艺术本质，融心化机而取字外之象，由此可窥见其书法险绝之境。正因其对于书法空间的营造与篆刻之意相合，故而能在方寸之间游弋驰骋，巧夺天工。

克明兄与余俱为山阴道上的孜孜追求者，如今，吾方入道而所阙者多，兄浸淫日深而过己甚多。古人云，今物以“道之所存，师之所存”，兄可为良师益友也，既师所见之人，又师道也。今特以屈子之诗句“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与邓兄共勉！

（作者系中国书协会员、山西省书协学术委员会委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