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的庄严与美好

近读《木讷记》，也就是西藏佛学大师密剌日巴的传记，看到一句话：以庄严的苦修行。看似平淡的字眼，却让人心有所动。人生不如意事十有八九，苦可能是人生的常态，快乐和幸福却常是珍贵、遥远的。尤其以释家的理论来界定世事，妄念是罪，诸事皆苦，甚至很清晰地写出了世间八苦与八法，想来真是苦不堪言呢。释家的苦空观有其教化众生的一片苦心在其中，我们先不评论其对与错，但其用庄严来形容苦，却是新鲜与深刻的。

笔者向来对受过苦的人，有着一种本能的尊敬与悲悯。这与高尚无关，而是自己曾经经历过一些苦痛之后，对于活着的样态便有了一点点理解与体悟。生老病死之苦真的是存在的、是有的，也好像是刻骨铭心的，但本人从来没想过苦是庄严的。不过，想着苦的尽头就是消亡，而受苦人在吃尽苦头后还能坚强地活着，便是一种庄严了。

木讷大师在师父的要求下，使出浑身力气将石头房子盖起来，又拆掉，再建起来，再拆掉，而且从一层到两层，到三层、九层。可怜的木讷背上磨得生了三个疮，脓血淋漓，连肝膈都可以看见。但就算是这样，师父还不满意，对他又打又骂。木讷经历了许多常人难以想象的苦痛，一波三折，离开又回来，哭了又笑了，最后终于悟出精要，成为一代宗师。

他吃的苦，以什么面对了呢？忍辱。能在一切困厄面前不动声色是庄严，内心不动更是庄严，智慧开悟、无我利他、奉献社会，则更是一种庄严了。

　《木讷记》中说，人生本苦，违缘皆恩师，都是来成就你的。从这个意义上讲，面对生活、命运所加于你的一切逆境，你能如如不动，心不为所动、不为境所转，以定力坚守追求，便是庄严的了。庄严，是令人心生敬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