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运城晚报时间:2025-10-15
□记者 薛丽娟 文图

河东成语典故园“姜嫄生民”雕塑
又到一年秋收季,田野里瓜果飘香。运城人谈及家乡,对本地的水果、蔬菜、小麦等农作物,总怀着一份由衷的自豪。这份自豪,不仅源于对本地农产品品质的自信与当下农业发展的认可,更深植于与土地绵延千年的羁绊——华夏农业始祖后稷“教民稼穑”的故事,便发源于此。
今天,我们来细说另一个与后稷紧密相连的传奇——“姜嫄生民”,回溯这段与农耕文明紧密相连的文化记忆。
中国最早的诗歌总集《诗经》,从不只藏着诗情画意,更以写实笔触记录生活、用瑰丽想象讲述神话。其中《诗经·大雅·生民》的记载,便为我们揭开了4500年前周民族起源的神秘面纱:周民族始祖母姜嫄,本是稷山有邰氏之女、帝喾的元妃。她效仿人祖华胥,途经雷泽时踏过巨人足迹的大拇指,随即感应受孕。怀胎期满后,姜嫄顺利分娩,可因孩子降生自带异相,误以为是“不祥之物”,先后将婴儿丢弃在街巷、树林与寒冰之上。
神奇的是,命运始终在护佑这个孩子:小巷里的牛羊路过不踩,还主动前来喂奶;树林中恰逢樵夫砍柴救下他;寒冰上又有大鸟展翅遮蔽风寒,用羽毛温暖婴儿。直到大鸟飞走,婴儿才发出洪亮的啼哭,哭声传遍四方。姜嫄见此情景心生不忍,最终将孩子抱回抚养;又因曾想丢弃他,便为其取名“弃”。
弃长大后聪慧过人,尤其痴迷种植,喜好栽种麻、菽等作物,还通过精心培植发现了粒食的价值,让庄稼连年丰收。尧帝因此封他为农官,负责教民耕种,舜帝更封其为“后稷”,专任司农大臣,世人常称其“弃稷”“稷弃”“稷后”。
后稷教民稼穑,不仅带来了五谷种植技术,更总结出一套完整的农事经验,搭配羲和所制历法指导农时,让先民告别了茹毛饮血的生活,开启了春种秋收、五谷丰登的农耕文明新纪元。这段姜嫄与后稷的故事,随《诗经》流传千年,至今仍生动鲜活。
在生产力低下的上古时期,人口繁衍直接关系部落存续,姜嫄作为后稷之母,自然被赋予“生育神灵”的主要形象。她“履巨人足迹而孕”的传说,虽带着原始神话的奇幻色彩,却也契合了先民对“子孙繁荣、家族昌盛”的迫切祈愿。而姜嫄“三弃后稷却终难割舍”的过程,更让她的形象褪去神性的疏离,多了几分温柔慈祥的人格温度。
如果说姜嫄承载着“生命延续”的信仰,那作为“五谷之神”的后稷,则是农耕文明的核心象征。他“尝百草、教民稼穑”的贡献,本质上是先民对“粮食生产”的敬畏与珍视。在农耕社会,粮食是生存的根本,人们通过纪念、祭祀后稷祈求丰收,其背后藏着人与自然相互依存、和谐共生的朴素理念。
先民深知,唯有顺应自然规律、掌握农耕技术,才能获得富足生活。而后稷的传说,恰好将这种生存智慧转化为可崇拜、可传承的文化符号,深深影响着后世农业发展。
千百年来,为感念姜嫄与后稷的恩德,人们修建了众多庙宇以作纪念。全国各地这类遗存尤为丰富:不仅有稷王庙、稷益庙、姜嫄圣母祠等专供庙宇,二人还被作为丰收之神、生育之神供奉在其他祠庙中。
仅运城地区的代表性庙宇就不胜枚举——拥有全国唯一北宋单檐庑殿顶建筑的万荣稷王庙,现存已知规模最大的稷山稷王庙,以及殿内壁画堪称“画在墙上的农业史诗”的新绛稷益庙。在稷山稷王庙的正殿后方,专设姜嫄殿供奉后稷之母,该殿与殿前四柱亭均为典型的元代遗构,见证着千年的祭祀传统。
在河津的高禖庙中,新建宫殿里供奉着女娲、姜嫄与简狄三位神灵,庙内还有壁画生动讲述了姜嫄生民的故事。每年农历三月十八庙会,当地的乡亲都会组成百人迎神队伍,以鼓乐仪仗将姜嫄娘娘像用轿子抬出,在全村游行散花,按惯例轮流前往“娘家”“舅家”走亲戚,借此祈愿子嗣延绵、家族兴旺。这些仪式与遗存,无不彰显着一个民族对生命、自然与幸福的挚爱。
从重视“家族延续”到强调“农业为本”,“姜嫄生民”的传说始终有着深刻的启迪意义。这条文化纽带,将上古先民的生存智慧、精神信仰与后世的社会理念紧密联结,成为华夏农耕文明与民族起源记忆中不可或缺的精神根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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