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瓜，南瓜

□胡春良

阳台上放着个大南瓜，那是去年十一月老家乡亲们送的，我一直舍不得吃。说起家乡的南瓜，我可是有许许多多的话要说。

我家屋后空地里有一棵苹果树，那小块地也被用来种南瓜，那南瓜蔓攀到树上，同苹果树一同成为农家一景。记得小时候，蔬菜非常缺，南瓜是重要的蔬菜之一。这南瓜就如山里的黄土地一样亲切。

那时家家户户都种南瓜，甚至房前屋后都随处可见。山里的南瓜有许多品种，如菜瓜、花花瓜等。菜瓜呢，是菜青色的，圆润可爱，很受欢迎。那黄色红色南瓜的蔓往往会攀上大树，那长成的大南瓜非常壮观，特别是深秋树叶落了，那更是秋韵秋浓。还有一种南瓜瓜期非常长，在秋天还在不停地长，童年时见过一苗瓜蔓上居然长了十五个大南瓜。

在生产队时，村里一般不专门种南瓜，但庄稼地里会出现南瓜。有人说那是野生的，也有人说那是南瓜种子落在地里长出的。放学寻猪草时，偶尔也会碰到南瓜，贪吃的我们会把南瓜摘下来，放进筐内，上面盖上猪草，拿回家一饱口福。

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施行之后，分田到户，地里种的南瓜也多了。南瓜同豆角、萝卜、白菜成为餐桌上最主要的蔬菜。特别是到了秋天，那南瓜就成了一道不可或缺的风景。农家小院到处都有南瓜的影子，大的小的，黄的红的，花色的菜青色的，那丰富的色彩让哪怕再破旧的小院都充满了情调，都会被装点成丰收的模样。人们也会把南瓜切成条串起来晾晒，冬天想吃的时候就可以拿过来蒸着吃，味道依然很甜。而挂满南瓜条的小院在秋风中也有着浑厚的古朴之美，的确给人无限遐想。

童年时，我最喜欢种南瓜和土豆。我有一套特殊的种植方法，即在土地解冻后挖坑，坑里先垫上牛粪，盖一层土，再放上南瓜子，培土。由于牛粪沤在土里会发热，这样南瓜就发芽早，而且牛粪也给南瓜的生长提供了丰富的养料，所以种的南瓜不仅发芽早，还长得壮。往往别人才种南瓜，我的南瓜苗就长出来了。

有一年遇上倒春寒，下起了三月雪，我的南瓜苗在雪地里煞是可爱。我怕它们受冻，就用麦草把它们都盖住了。那破土而出的嫩芽，就是我无尽的牵挂，每天都要看好几次，甚至有时晚上也打着手电筒去看它们，那是土地绽放的生命，那是春天的触角，那是对故土深深的热爱和依恋。那嫩芽如今还长在心里，长在梦里，那是幸福的喜悦，那是古朴的诗意情怀。

去年国庆节回老家，乡亲看见我就热情地拿出自家种的白菜、土豆、南瓜送给我，我喜欢得不得了。这份带着泥土味的乡情，让人幸福，让人温暖。

那南瓜被我当作特殊的纪念品收藏在阳台上，每每看到它，我就仿佛听到了太宽河水的哗啦啦声，听到了山村的牛铃声，听到了乡亲们亲切的笑声……

南瓜，南瓜！大山故乡都装在里面了，瓜肉甘甜，籽粒饱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