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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琴弦上的跌宕

(散文诗组章)

来源:发布者:时间:2022-11-29

李 需

永乐宫壁画

我在唐宋的一叶七星草上,含烟瞭望。

我在大元朝的一马平川上凝视,沐浴焚香,顶礼膜拜。

永乐宫壁画,拥有一种巨大的艺术魅力,静美如初,静默依然,仿佛一种境界、一种数百年的沉香。

或暗,或亮;或恣肆,或凝练;或繁复,或简洁。

都如同一种久远的、深邃的,真实,或虚幻。

吴带当风,道骨仙风。

都简化不了一种繁文缛节的礼仪,都抹不去人间烟火的重量。

我在三清殿上,用一幅《朝元图》,感悟历史和王朝的至高无上。

我在纯阳宫中,沿着我的先祖吕洞宾的履痕,品味一座桥、一条小径,甚或是一个小旅馆在风雨飘摇中的孤独。

而无论是《钟离权度吕洞宾》的迷幻,还是《八仙过海图》的飘逸,都只是一幅悠远的截图和梦幻。

时间里最真实的部分,还只是重阳殿中那一幅幅写真的画卷。

打柴种田,采药捕鱼;

梳妆打扮,吃茶闲谈。

以至,达官贵人、王公贵戚,朝拜、鸣锣,还有设坛、礼佛、念经。

永乐宫壁画,都在向我们还原一种历史中的生动、婉约、妩媚,或者说是交错、契合、繁盛。

我在黄河的一簇浪花上伫足。

我在中条山一叠起伏的音符上定格。

永乐宫壁画,都如同时光的岚烟里时隐时现的一片霞羽。

永乐宫壁画,都如同岁月之上梦境里的一道璀璨的彩虹。

唐宋遗风,元壁流韵。

既居庙堂之邈远,亦存民间之亘久!

永济普救寺

峨嵋塬上的风吹了千年,还在吹,吹薄了历史沉甸甸的夹页,却没吹走一朵小小的梨花。

一座寺庙,用它浩淼的佛光,普度众生。

一座寺庙,用它的包容,接纳一个纤弱小女子的月光和琴声。

我在芊芊修竹之上,打量,唐朝一个叫元稹的诗人,最初折起的那一片初恋的红叶。

我在桃花灼灼的春光里,捡拾,元代王实甫丢在时空里那一响彻云霄的呐喊、绝唱。

其实,对于普救寺,我只是以一种简单的邂逅,便越过了它历经七十二磨难的台阶。

  只是让梦来了一次千年的飞翔,就让自己跌落进那场溶溶月色。

走进,是一种单刀直入的触摸。

在一个叫张生逾墙的豁口处,一曲蒲剧,和正统的历史开了一次不大不小的玩笑。

从此,天下有情人,才终于得以正儿八经地抛头露面。

红娘传简,是一颗少女的心,触痛了另一颗少女的心。

拷红,是历史对历史的问责,也是历史对历史最后的袒护;而一个弱女子卑微的胸口,此时,正燃烧着一股烈火。

这火,只一下,就映红了一座千年古刹。

仿佛一只美丽的蝴蝶,轻描淡写,风轻云淡,便飞入那爱情的花丛。

而,峨嵋塬上的风还在吹。

它要吹散黄河里一簇浪花吗?

它要吹散莺莺塔前那悦耳的蛙鸣吗?

但一直吹的风,却没有吹散普救寺大钟楼上,一位书生眺望远方的绵绵思绪。

风,更没吹散千年之后,曹雪芹笔下那滴晶莹的泪,还有,戴望舒《雨巷》里那场丁香一样的雨。

鹳雀楼

当历史与我打个照面,不偏不正,我也与一只鹳影撞了个满怀。

站在鹳雀楼前的空地上,我伸出我的手,触摸。我想摸到什么呢?

是一座军事戍楼的威仪,还是朝代更迭的星移斗转?

而最后,我摸到的却是一个人不屈不挠被风撩起又被风放下的薄薄的青衫。

鹳雀楼,是一座现代仿唐建筑,外观四檐三层,总高73.9米,气势如虹,油漆彩画,古典风雅。

沿楼拾级而上,步华夏上下五千年,历河东风流才俊数十人,一手握着的是一个唐朝的紫气,一手握着的是剪纸年画的民俗。

及顶层,再揽河山入怀,自然有怡情云上之慨叹!

依楼西南角上,是一座唐朝诗人王之涣的铜像。

他一手握笔,目视远方;一手抱怀,似乎要揽我这个后辈,一起沉入他“欲穷千里目”的境界。

而此时此刻,我的思绪却怎么也无法与诗人达成一种默契。

仿佛,在时间深处,织布机吱吱作响的声音,揉黄土叠涌,依然还显得是那么苍茫;

仿佛,在岁月之上,酿酒工人的号子声,和黄河涛韵,依然还显得是那么低哑而厚重。

鹳雀楼,因诗而名的鹳雀楼哦。

鹳雀楼,因一种文化标识,耸立在历史肩头的鹳雀楼哦。

登高,摸到的应该只是诗人博大的胸襟和情怀。

而下来,就一定会摸到沧海桑田的悠悠呼吸。

万荣秋风楼

汉天子的威仪,还和一座巍峨的楼一起,站着。

1000年,2000年,秋风还在吹,吹薄了厚厚的历史、吹薄了远处的河山,但,却没有吹薄一曲词赋,和兰菊悠悠的芬芳。

汾河之上,谁在泛舟?

峨嵋台上,谁在鼓瑟?

歌以迥远,楼以高耸。

水含秦晋,惠泽四方。

上有皇天兮,皇天渺渺。

下有后土兮,后土绵绵。

秋风楼,用四周之回廊,行草历史;

秋风楼,用飞檐和斗拱,挑着苍茫的《诗经》。

之后,又是谁,使劲吹旺一炷香火,像吹旺头上的三尺神灵,像吹旺我们骨头里的火焰。

以祭祀的形式,与秋风共舞?

在秋风楼上,我一站,就让自己站了20个世纪。

在秋风楼上,我一回头一转身,就错过了大汉和隋唐、明、清。

但,我还是没有错过汾阴睢地的远处,那场浩浩荡荡而又气吞山河的秋风!

运城盐池

众神在上。阳光。风。

4000年的水,以一种生命的质地,摇曳。

以一种高高在上的白和纯,翻晾着人类的进程和文化。

深度的掘进,骨子里的咸或甜、硬和直,一路伸张,即使弯曲,也如弓的秉性。

我在寻求,那些拉纤的汉子,他们黝黑的梦。

我在探寻,古盐道一匹马日行千里的张力,和它目光里燃烧着的火焰。

九州十八府,方圆天地间。

古老的河东,用璀璨的星光,点盐成金。

一张《南岸采盐图说》,是一幅画卷,肩着、持着、拽着、导着,如同时间深处的一次朝圣。

采盐人,他们用地道的方言,还原历史。

采盐人,他们用纯正的乡俗,镌刻睿智。

艺术是一种夸张,而真实往往只存在于灵魂的记忆里。

鸣条之侧,南风薰兮。

白花花的盐。

我相信一种文化,不仅仅是书简和史册里的记述。

我相信一种文化,它只存在于浩瀚的时空里,一直地,一直地,都在那里,像一种点缀,更像一种经久不息的回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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