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子熟时

□李红成

又是一年红杏熟。麦熟前夕是红杏成熟的季节，今年也不例外，一个个红杏像小灯笼似的挂满枝头，鲜嫩飘香，传递着丰收的喜悦！

每年红杏成熟的季节，都是父亲在张罗着摘杏卖杏。天一亮，父亲就早早喊我们起床，母亲给我们每人冲了一碗鸡蛋汤，然后一起去地里。老当益壮的父亲和我们一起上树摘杏，时不时就摘一个又软又甜熟透了的大红杏给我们吃，一家人头顶烈日，却也乐此不疲。随着筐里的杏越堆越多，我们也在忙碌中结束这平凡的一天。

次日，父亲便骑着二八自行车去运城卖杏，一去就是一整天。父亲回来总是同我们分享卖杏的“战果”……事隔多年，回想起来，往事历历在目，仿佛一切都才发生不久。然而，一切早已物是人非。如今，父亲已经去世几个年头了，但地里的杏还是跟以往一样香甜，生命如此，人生亦如此。

今年家里的红杏成熟了，母亲打电话让我们赶紧回去摘杏。于是，约两三好友去地里摘杏。一场夏雨过后，红杏显得越发娇艳，“天地如蒸湿，园林似却春”，正是收杏好时节。

顶着炎炎烈日，我搭个梯子爬上爬下，胳膊上挂个红色的布兜子，把白里透红的山杏一个一个轻轻摘下，放进兜里。老妈坐在树下慢慢剥着杏皮，留下杏核，杏肉放一边，留着晒杏干。看着老妈忙碌的背影，我不禁又想起了父亲带我摘杏的场景。忽然，我脑海里冒出了一个想法——自己想去卖杏！想感受下辛苦收杏和卖杏的喜悦！

我想去卖杏，也这样做了。于我而言，这白里透红的山杏饱含着老妈辛勤的耕耘，承载着深厚的亲情和殷切的希望，有一份甘甜和辛酸在里面，哪怕只是卖几十元，甚至几元，交到老妈手上，也会让80多岁的老妈感到踏实和欣慰。因为我知道，我卖的不是杏儿，是对父亲和往事的思念，是难以割舍的乡村情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