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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救寺情思

来源:运城日报发布者:时间:2022-05-17

■郑淑平

公元618年至907年间某月某天,河东道河中府的皇家庙宇蒲州普救寺里梵香袅袅、游人如织。在熙熙攘攘的游客中,有一位上京赶考、路经蒲地的英俊书生,姓张,名珙,字君瑞。他“久闻名河中府普救禅院,今日里来瞻仰宝相庄严”。

在寺院小和尚的陪同下,张君瑞穿廊过殿,游兴盎然。他“随喜了法堂北上方佛殿,又来到钟楼南香积橱前。游洞房登宝塔回廊绕遍,数罗汉参菩萨拜谒圣贤”,“上上下下、前前后后都游遍,信步间一抬头,又看见一弯儿月牙门,粉墙嫣然”。

张生正欲上前,忽见一只彩蝶飞过墙来。接着,“吱呀”一声,月门开处,红娘手拈团扇,一边追逐着蝶儿,一边回头唤道:“小姐快来,小姐快来呀。”

只见貌若天仙的莺莺小姐飘然而出,宛如一朵芙蓉临清波,又恰似一枝桃花映山岩。

四目相对中,惊鸿一瞥间,一段跌宕起伏的凄美爱情、一曲荡气回肠的千古绝唱,就将这宝相庄严、不惹尘埃的佛家神圣地,变成了流芳千载、名播四海的爱情伊甸园。

那孙飞虎兵围普救寺时崔老夫人的金口玉言,那出尔反尔兄妹相称时的晴天霹雳、山崩地陷,那“有美人乎见之不忘,一日不见乎思之如狂”的瑶琴会意,那“待月西厢下,迎风户半开。隔墙花影动,疑是玉人来”的红简传情,那一声“前夜里咫尺天涯蓝桥偏惹嗔,今日个玉堂人儿一墙之隔难亲近”的千般无奈,那一片“一钩新月映残霞,人约黄昏柳荫下”的万缕柔情。那一折“好姻缘本已天配定,你却是以怨报德悔婚誓”的严刑拷打,拷出了小红娘的伶牙俐齿、智勇无双;那一幕“合欢未已愁相继,顷刻间拆散鸳鸯两地飞”的长亭相送,道尽了有情人的喋血泣泪、离恨别伤。

“眼中流尽血和泪,心底还同未烬灰。”

“伯劳东去燕西飞,万水千山何时回?”

这段发生在迢迢唐朝的爱情故事,竟然被元代杂剧大师王实甫的生花妙笔演绎得淋漓尽致、旷世绝伦。

其实,才子佳人的爱情戏,大都是两种结尾:或花好月圆夫妻携手入洞房,或劳燕分飞此恨绵绵无绝期。但在这出《西厢》里,当那离人怅然而去,渐渐消失在“四围山色中,一鞭残阳里”,王老先生却给我们留下了一个无限遐想的空间:

张生此一去,是金榜题名、衣锦还乡,还是状元及第,被唐皇慧眼识珠招为东床,贪图了荣华富贵?是莺莺小姐屈服于老夫人的严酷家法,被迫嫁与了郑恒为妻呢?还是张生只顾着“月儿才上柳梢头,早已人约黄昏后”,荒废了学业而名落孙山,无颜再见父老乡亲呢?也或许是,莺莺带着红娘千里寻夫寻到长安,提前上演了黑脸包公《铡美案》!

而今天,当我们走进春帐犹挽的梨花禅院,当我们走出人去室空的西厢别院,当我们留恋于千年古寺的旧貌新颜,当我们驻足在蛙声一片的莺莺塔前,远眺层峦叠嶂、云遮雾断的遥遥长安,当会禁不住扼腕兴叹、思绪翩跹。

我们会由衷感叹:我们今天能够生活在这个日新月异、自由自主的新时代,是何其有幸!我们会不由自主地联想:如果莺莺能够穿越千年的时空,走进我们这个时代,那么,一切望穿秋水的等待都不再是等待。我们或开车,或乘高铁,此去西安,也不过是三两个小时的工夫,何其方便,何其快捷。

秋去春来今又是,往事越千年。千年的流光岁月,可以斑驳这座千年古刹的碧瓦红墙,却掩不去海誓山盟、亘古永恒的美丽爱情。千年的风起云涌,可以星移斗转,可以沧海桑田,却无法摧毁古老河东这块土地上孕育了五千年的灿烂文明。

历史虽有它的必然,但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又存在无数的偶然。我们无需说是普救寺因《西厢》而名,也不必说《西厢》缘普救寺而生。我们只说,六根清净的寺庙,与风花雪月的爱情,本该是风马牛不相及,但在山西运城,在古老河东,二者却相辅相成、相得益彰。

一曲相思《凤求凰》,知音千古此心同。在普救寺的后花园里,三生石上的莺莺早已为我们许下了最美好的心愿:

愿世间芸芸众生蝶双飞莲并蒂鹊桥通霄汉,愿天下有情人心相印爱相守都能结成佳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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