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运城晚报时间:2025-12-22
我喜欢桂花的气韵,第一次与它相知,是在初中的学校。
当时,厕所的旁边有一排黄如皎月、橘似柿头的桂花树。脑海中最为翻涌的是在去年的秋天,因昼短夜长的缘故,我又总是宿舍楼中第一个起床,每早前往教室,当周遭还是月亮洒下银霜的时候,那排桂花树便像黑纸中燃烧的一抹火焰,带来温存,引我靠前。
秋冬的早起,是身体与心灵的抗争。当身体战胜心灵而迈出当日的第一步时,心情,是一碗久放的熟面条,但在闻到那抹沁人的花香之时,时间,就像倒退在了面条刚出锅的那一刻,消散了戾气,也收获了短暂的欢愉。实在难以忍受,于是一个放假的下午,我折了一盏即使白天仍依旧明晃的“夜灯”,从此,我不再怕走夜路。
只是刚摘下的几天,观赏的时候,它总咿呀咿呀地笑,可笑着笑着,又变得不那么爱笑了,于是我便浇水、插土,以求延续它的芳华,但持续了几天,始终不见其笑容回溯至初,恰逢学业繁忙,便不知不觉放下了对它的殷切,连同这段记忆一同放下。
又过了几天,偶然间,我看到了它,一丝笑容也没有了,枝头的簇簇花朵如同落叶般零落在桌面,身上那映示着从前光辉的色彩也消失殆尽,呼吸羸弱,枝叶枯黄。满桌的干碎花朵,像年代已久的撕碎的书稿,又像被吹散的棕黄的棉絮。我不知所措,却忘了生物本就是有着一个不可逆转、不可改变的结局。为了铭记,我很简单地,为它置办了一场“葬礼”。
它“死”后我才明白:那是它的最后一场“秋天”,一场永别。它本可以一直作为树的孩子快乐地长大,虽然一生都要固定在枝丫却洋溢着恒久往复的笑,而我变成了一个杀死快乐的“罪人”。
失去后才懂得珍惜,是一件错误又平常的事情。我对它亦如此。它死后,往日的清晨又是一片沉寂,我没有再折,一是不甘愿再次充当“罪人”,二是10月的时候,那些桂花也许对这一年的快乐知足了,于是请求秋风吹啊吹啊,把剩余的快乐留到下一年。它其实终究会这样,只是我折的那一枝,被我赋予了更多意义——我的惋惜。
它的花期一过,雏菊便迅速填补秋天剩余的色彩。那日,为它办完“葬礼”后,我有点奇怪,对这么一枝不起眼的小花的离去有点迷离。明明已经清醒地知道它不会再来,我却开始寻找其踪迹,路过一片颜色像初春弥留的残雪一般莹白的雏菊时,忖度下,去询问它们关于桂花的踪迹。其实自己是知道的,想再拥有已是不可能,可我还是妄想,与它相关的一切。当然,没有结果。
也许某一年秋天,那簇桂花会忽然荡漾在我的眼中,到那时我就会明白,逝去的惋惜总莫过于一场为了对得起自己的忏悔,而活着的挽留,才是对生命春和景明的最好方式之一。
于是今年及人生中每一年的此时,我都会去追寻,去思忖,去想到底怎样,才能将它留在我的心里。
永济中学794班 宁严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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