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菜情思

虽然已是初冬时节，小城早市依然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各色新鲜蔬菜、水果琳琅满目，小贩的叫卖声、顾客的讨价还价声、热腾腾的包子、金黄色的油条、嫩白的豆腐脑……处处彰显着小城浓浓的烟火气息。

顺着早市一路往前走，不经意间，一股淡淡的酸菜香味扑鼻而来，映入眼帘的是一位年逾六旬的老者，面前摆放着一桶青白相间的酸菜，虽然每斤4元，但还是吸引着不少食客竞相购买，生意颇好。

酸菜是老家农村用萝卜丝和萝卜叶制作的一种传统腌菜。打记事起，每年的深秋，村里几乎家家都要压酸菜。往昔岁月里，特别是在时令蔬菜相对缺少的冬季，酸菜几乎成了农家餐桌上的家常菜。一缸酸菜吃一冬，是那个时代农家生活的写照。

压酸菜时，农家院子是热闹忙碌的。先把带叶萝卜淘洗干净，用粗擦子把萝卜擦成丝，叶子切碎，在大盆里把萝卜丝和叶子搅拌均匀。找一个容量合适的陶缸清洗干净，然后把搅拌好的萝卜丝和叶子分批次装入陶缸，装一层，用干净的粗木棒捣实，再装一层，再捣实……依次循环往复，直至装满陶缸。剩下的萝卜叶洗净覆盖其上，蒙上干净的塑料薄膜。将陶缸移到檐下朝阳处，压上一块大青石，压酸菜的活计才算完工。

遇上阴冷天气，还需往陶缸内加入适量煮沸的热水，促进发酵。经过一段时间的腌制，移去青石，刨除上层的叶子，给陶缸上加盖，酸菜便成了农家可以长期储存的过冬菜品。

辣椒面炒酸菜是最家常的吃法。酸菜蒸熟，放上辣椒面、泼上花椒热油、加盐拌匀，也是一道美味。有时嘴馋，母亲做的酸菜炒馍花，便是儿时解馋的美食。最难忘的是母亲把酸菜和炼猪油剩下的油渣剁碎做馅，包成酸菜饺子，至今想起，都让人垂涎欲滴、回味无穷。

酸菜，作为一道传统腌菜，历经岁月沉淀，酸香悠长，历久弥新，即使在生活富裕的当下，依然深受人们喜爱。细细思量：酸菜，除了其自身的魅力，对于年过半百的自己，更像是一个时光的拾荒者，苦苦地在泛黄的记忆里重温那份曾经的质朴与纯美。

□原国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