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运城日报时间:2025-09-18
杨金贵
造物主似将天地灵秀尽数揉碎,倾泻于华夏腹心,凝成这方蕴藏玄机的混沌之水。它不效江南湖泊的柳浪莺啭之柔婉,不仿北国大泽的沧溟云吞之雄浑,独以创世之初的洪荒伟力,牵引着时光永恒的凝视。这是一枚镌刻在大地上的青铜铭文,一曲流淌在岁月长河中的古老谣唱,一幅铺展五千年的水墨长卷——古称“盬”,亦名“鹾海”,这方牵动华夏命脉的河东盐池。
移居运城五十余载,盐池早已融入血脉。我踏过春池畔初萌的碱蓬,拂过夏夜中泛着幽蓝银辉的卤水,拾取过秋阳下如星子般璀璨的盐晶,触抚过冬风里凝霜如铁的池岸。池神庙的琉璃映日生辉,担硝工的汗珠垂落盐晶;东池硝板“雪山”堆叠,恍若琼楼玉宇,西湖惊涛裂岸,势如万马奔腾;西北风卷起盐尘,凛冽如刀;南来风携着暖意,温润如绸。那随天光流转幻化七彩的胜境,那卤水结晶瞬间凝固的造化奇观,史册中泛黄的墨迹,口耳间鲜活的传说,早已在心底盘根错节。曾常听故友柴继光教授拆解盐池的千年密码,亦与谙熟盐池的畅民、赵波等探寻其肌理深处的奥秘,然这方水域,始终如一部无字天书,蕴藏着吐纳不尽的玄机。即便如此,我仍要书写这方析出不朽结晶的大地母腹。
夏末秋初,暑气初收,天宇澄澈。多年为盐池留魂摄魄的薛俊老弟驱车引路,再拜池神庙后绕池而行,景美思长,直抵湖心。长风掠过浩渺水面,一个念头如电光石火,猛然撞开心扉:运城盐湖,原是一池盐晶照破五千年的液态史诗!
亿年天地熬琼浆
站在中条山苍茫的怀抱里,盐湖的浩渺水光在晨曦中铺展。微风拂过,中条山的脊线仿佛被风揉碎,泼洒在这130平方公里的巨大银镜之上。云影游弋,山形晃动,连我的身影也在这片晃漾的银波里,碎成了粼粼的光斑。这片静卧于运城盆地掌心、闪烁着神秘之光的咸水之域,究竟是何等宏伟的天地伟力,方能将亿万载的漫长光阴,细细熬炼成这一池剔透的玉液琼浆?
追溯其源,需将目光投向时光的幽邃深处。彼时,地球尚在它壮阔演化的少年时代。巨大的地壳板块在炽热的岩浆之上缓慢漂移、碰撞、聚合,如同熔炉中缓缓流淌、彼此交融的熔融糖浆。当古老的华北陆块与扬子板块轰然相撞,一场惊天动地的造山运动就此勃发。中条山脉,便在这洪荒巨力之下,从浩渺的古特提斯洋底巍然崛起!这绝非一夕之功,而是亿万年无休止地挤压、褶皱、断裂与抬升的结果。大地仿佛紧攥起它那岩石的巨拳,积蓄着力量,终于在某个混沌初开的黎明,冲破万顷碧波的桎梏,昂首屹立于天地之间。而巨拳松开之处,一个巨大的凹陷——运城盆地,便深深烙印在这片新生的陆地上。它北抵峨嵋岭的古猗氏之地,西接黄河彼岸的朝邑、富平之境,宛如造物主精心安置的一个巨大摇篮,静候着水的降临。
最初涌入这摇篮的,是来自古特提斯洋的咸涩波涛。海水曾自由地漫灌于此。然而,随着中条山脉不断长高、挺立,它最终成为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将大海的潮汐温柔地拒之门外。运城盆地,便成为一块被遗忘在华夏腹地的“古海遗珠”。这里,阳光慷慨得近乎奢侈,年复一年倾泻着无限的光热;而季风掠过,却总带着内陆特有的干燥气息。蒸发如同贪婪的巨口,吞噬着水汽,其量远超贫瘠的降水四倍之多!于是,遗存的海水开始了它漫长的浓缩之旅,恰似一锅置于天地文火之上、被时光之手耐心熬煮的“大地浓汤”。钾、钠、镁、锂、硼……那些曾经溶解在海水中的古老元素,在亿万年的静默中,开始了精妙而宏大的分异、沉淀与结晶。盐,这最易结晶的先行者,率先沉落盆底,层层叠叠,为盆地铺设了厚达百米的、坚实而纯净的“白玉地基”。随后,硫酸钠等盐类在中层凝结,析出剔透如冰凌的晶簇;最上层的卤水,则成了藻类与矿物质共舞的奇幻舞台。它们在季节更迭中变幻着容颜——春日嫩黄如新柳,秋日绛红似晚霞,暴雨冲刷之后,又会晕染开一片摄人心魄的翡翠碧色。
这何止是池?分明是大自然在天地熔炉中精心熬制的一剂“大地琼浆”!它默然见证着沧海桑田:黄河奔腾改道,汾水蜿蜒迁徙,黄土高原的沟壑在风雨中一寸寸加深其刻痕。当第四纪冰川的凛冽寒潮席卷而来,它曾一度被厚重的冰层封存,如同大地深藏的一枚秘宝;待到暖期回归,冰消雪融,它便重新舒展容颜,继续着它永不疲倦的结晶伟业。它从容不迫,像一位洞悉万物奥秘的智者,将地壳深处的矿物精华,细细筛选,默默研磨,耐心沉淀,只为等待终有一天,被一种名为“人类”的生命,读懂这份来自星球深处的、无比厚重的馈赠。
华夏先民尊奉距今约四千年前的夙沙氏为“盐宗”,传说他煮海为盐,开创了华夏制盐之先河。然而,河东盐池这尊“天然盐缸”,其盐晶随手可掬,最早识得它滋味的,必是那些逐水草而居、与野兽争食的远古先民。当他们追猎的脚步偶然踏入这片神奇的土地,眼前那浩瀚无垠、白茫茫的盐滩,必定带来石破天惊的震撼!他们俯身,好奇地抓起那晶莹的颗粒,先是小心地嗅闻那陌生而奇特的气息,终是按捺不住,伸出舌尖轻轻一舔。这一舔,便舔开了生存的新篇章,舔出了文明的曙光。考古的铁证,静卧在古老的西侯度遗址——距今约243万年的刮削器上,那刃口残留的淡淡盐渍,便是无言的历史铭文。那或许正是最早的探索者,用粗糙的石块敲下宝贵的盐晶,将这份维系生命的“白色火焰”,小心翼翼地传递到远方部落的篝火旁。
而关于盐池的诞生,民间的想象则更为恣肆汪洋。有神牛造盐之说。天宫神牛偷食仙盐被贬凡尘,踏遍江南,却恐水漫良田、淹没草场。直到行至中条山下,得遇淳朴垦荒人,奉以清水,允其歇息。神牛感其厚道,遂俯卧于此,口吐白沫,汇成溪流,终成茫茫盐池。每逢月圆,湖底犹见牛影浮动,似在守护亘古诺言。又有麒麟遗溺成卤的奇谈。最是壮烈磅礴、直指文明根脉的,莫过于黄帝与蚩尤涿鹿之战的传说。蚩尤败亡,其血浸染洼地,竟化为咸涩卤水。这传说虽染血色,却道出了盐池与华夏文明血脉相连的至深天机。盐之为物,看似寻常,却维系着生命最根本的律动。先民们未必知晓钠离子与氯离子的结合奥秘,却本能地感知到这咸味中蕴藏着生存繁衍的无上密码。中条山青黛如墨,似父亲沉默的脊梁;盐湖烟波浩渺,如母亲温柔的衣襟。当地人深信,黄帝与蚩尤那场惊天动地的涿鹿之战,争夺的核心正是这池盐的控制权。战败的蚩尤,身躯被葬于盐池南岸的解州,“解”字便源于“解盐”——连古老的神话,都在无声诉说着:这池盐,乃是华夏文明赖以奠基的磐石。
如今的盐湖,仍在时光的静流中悄然生长。虽然木耙搅动卤水、新盐粒瞬间如雪涌现的传统劳作场景已不多见,但那些饱经风霜的老盐工仍在。他们目光深邃,仿佛能洞穿湖水的表象,直视那百米之厚的盐层底蕴。他们说,只需掘一勺池底的结晶,便能品出亿万年阳光沉淀的味道。
我静坐于池畔遒劲的老柳树下。微风自山坳穿行而来,裹挟着盐的微咸与泥土的芬芳。湖面涟漪轻泛,如同大地舒缓的呼吸。此刻豁然彻悟:这盐湖,岂止是大地的造物?它分明是时光凝结的瑰宝,是封存了天地对话与文明密码的琥珀,是亿万年里,天与地、山与海、光与风、自然伟力与人类智慧共同谱写的,一首关于存在与馈赠的辉煌篇章。
咸涩母腹孕华夏
当中条山的晨雾漫过运城盐湖的水面,浮动的卤花便沉淀了时间的重量——它们是243万年前西侯度圣火未熄的余烬,是黄帝战旗上猎猎作响的盐霜,是舜帝琴弦间流淌的南风,是嫘祖蚕室内萦绕的丝香。这片被称作“盬”的神池,绝非寻常水域,它是华夏文明的母腹,以咸涩的乳汁哺育了民族的初生,用晶莹的盐晶凝结了五千年不灭的星火。
盐,生命的基石,文明的酵母。远古先民或许尚未如后世宗教般赋予其长寿、契约或智慧的象征,但对盐的珍视与守护,已刻入本能。传说中,蚩尤“铜头铁额”“四目六手”,其威猛形象,正是力量与守护的图腾化身。这位最早的“战神”,实则是河东盐池的“盐神”,率领部族抵御侵犯,捍卫这生命之源。他发明的铜质兵器寒光闪烁,不仅为征战,更为守护这片滋养先民的“硬地”。
盐的珍贵,注定点燃烽烟。当黄帝部落的足迹踏入盐池地界,与蚩尤的碰撞便超越了单纯的疆场争雄。沈括《梦溪笔谈》记载盐池红卤“俗谓之蚩尤血”——那阳光下因氧化反应泛起的赤浪,在口口相传中,早已化作民族融合的壮烈史诗。蚩尤战败于解州,被“分解”的更是部落间森严的壁垒。炎帝的制盐术、黄帝的观星法、蚩尤的矿冶识,在卤水蒸腾的盐滩上交融互渗,铸就了华夏文明崭新的基因。
盐池北岸的土层里,陶片与盐粒共生,是先民“煮海为盐”的实证,更是“协和万邦”精神的最初微光。这盐池之畔,深埋着人类最早的生存密码。西侯度遗址243万年前的烧骨,裂纹间凝固着先民围火分享盐渍肉食的温热场景。火的驯服与盐的运用,正是文明诞生的双引擎。垣曲古城东关遗址的绳纹陶片上,残留的盐卤结晶,默默宣告,七千年前的仰韶先民,已精熟“天日映成法”。他们筑畦引卤,静待水分在烈日下飞升,看盐晶如星辰般铺满大地。
盐池的光芒,吸引着文明的聚落。典籍所载“尧都平阳,舜都蒲坂,禹都安邑”,在盐池周边的考古层中不断获得回响。夏县出土的4000年前青铜爵,绿锈之下,铜胎中仍可检出盐的成分。当运城铜矿的烈火,遇上盐池卤水的淬炼,青铜时代的文明便获得了坚硬的骨骼。西吴壁冶铜遗址的鼓风管,将炉温推至1083℃的瞬间,也将盐池的馈赠熔铸成礼乐重器与锋锐兵戈,支撑起华夏第一王朝的赫赫威仪。
盐池之利,乃立国根基。春秋晋国,因“沃饶而近盬”得勃兴,终成五霸之一。秦汉以降,盐铁官营,河东盐池更成帝国经济命脉,历代设专官严管。盐税充盈汉唐国库,盐商演绎明清悲欢。条条盐道由此延伸,咸涩的晶体流向四方,不仅滋养了河东百姓的胃,更深邃地滋养着华夏文明的魂魄。
中条山风谷洞吹来的南风,每年一百八十余日掠过湖面,时速十丈的气流,能令卤水一夜凝盐。舜帝抚琴盐畔,《南风歌》“南风之薰兮,可以解吾民之愠兮”的吟唱,道尽了最朴素的生存祈愿。这风,是“阜民之财”的信使。夏县东下冯商代盐仓,可储盐万吨。码放齐整的盐块,沿着傅说以版筑术夯实的古道,流向殷商王畿,成为“武丁中兴”不可或缺的经济血脉。傅岩的夯声与盐工的号子,在历史深处共振不息。
盐池的恩泽,远超庖厨。西阴村著名的“半个蚕茧”,丝缕间或也缠绕着盐的微粒。嫘祖教民养蚕的桑林,正环绕盐池。先民深知,唯有充足盐分,蚕方能吐坚韧之丝。这些丝线织就的华章,与盐池之“盬”一同顺黄河流转,丝绸之路的序曲,早在公元前三千年已然奏响。大禹疏浚九河,排走洪涛,咸卤安然结晶,肇启王化,滋养百姓。后稷于稷山教民稼穑,五谷丰登亦仰赖盐分滋养。东下冯遗址的农具上,盐渍与谷壳痕迹重叠,诉说着“盐与谷”的共生传奇:中条清泉润嘉禾,盐池咸味调鼎食,共同奠基华夏“粒食”文明。伊尹“调和五味”的至理,其源头活水,或许正蕴藏在这片咸卤之中。
当夕照为盐湖鎏金,浮动的盐花骤然清晰。它们映现着西侯度圣火的微芒、黄帝战旗的残影、舜帝琴弦的余韵、嫘祖蚕茧的丝痕……河东盐池,以它的咸涩,书写了华夏文明开篇的密码;以它的博大,映照出民族海纳百川的胸襟。俯身轻尝一滴卤水,舌尖漾开的,不仅是盐的滋味,更是一个民族从襁褓走向巍峨全部的艰辛、坚韧与不朽荣光。
国脉所系金玉匮
运城盐湖,这片静卧于河东大地的“银湖”“玉斗”,其价值远非寻常盐泽可比。在华夏五千年文明的长卷中,它不仅闪耀着自然造化的奇光,更以其无可替代的“食肴之将”“国之大宝”身份,深深楔入历代王朝的经济命脉,成为支撑帝国运转、滋养万民生息的坚实基石。
溯至上古,河东盐池已是先民竞逐的宝地。传说中黄帝与蚩尤的“阪泉之战”,其核心便是争夺这关乎族群生存的盐源。《说文解字》释“河东盐池”为“盬”,特指其天然结晶不经煎煮即可食用的珍贵特性。周代,《周礼》明确记载“盐人掌盐之政令”,对盐池的管理已纳入国家制度。晋国雄踞河东,盐池之利是其称霸诸侯、富甲一方的重要资本。春秋战国之际,更诞生了一位因盐而富甲天下的传奇人物——猗顿。据《史记·货殖列传》载,这位“鲁之穷士”徙居猗氏(今运城临猗),得陶朱公(范蠡)指点,“大畜牛羊于猗氏之南”,后敏锐把握盐池之利,“盬盐”起家,“十年之间其息不可计,赀拟王公,驰名天下”。猗顿的成功,不仅是个人的财富神话,更标志着依托盐池的商业力量开始崛起,他被后世尊为“晋商始祖”,其敢为人先、诚信经营的商业精神,为这片盐泽注入了最初的商业灵魂。池盐,如同流淌的乳汁,滋养着早期华夏文明的胚胎,奠定了河东作为经济重镇的雏形。
秦汉一统,盐铁之利关乎国本。汉武帝推行盐铁官营,河东盐池因其产量巨大、品质上乘、运输便利(毗邻黄河漕运),成为国家盐业专营体系中的“核心支柱”。史载,盐铁之利一度占国家财政收入之半,河东盐池贡献厥功至伟。其盐税,是支撑武帝开疆拓土、凿通西域的滚滚财源。
盛唐时期,万邦来朝,河东盐池的地位更臻巅峰。唐代宗大历年间(766年—779年),全国盐利年入高达六百万缗,竟占当时国家财政总收入半数以上。河东盐池(时称“两池”),与江淮海盐并驾齐驱,其盐利是维系庞大帝国官僚体系、供养精锐府兵、保障繁华长安与洛阳运转的生命线。柳宗元在《晋问》中赞其“猗氏之盐,晋宝之大也”。足见其在国家经济版图上的分量。漕船满载白盐,越黄河,经渭水直抵长安,这条“盐运动脉”的搏动,直接关联着帝国的盛衰荣辱。
宋元时期,河东盐池已于唐时成熟的“垦畦浇晒法”大规模应用并向沿海盐业推广,此法先引池水入畦,再经“集卤蒸发”“过箩调配”“储卤”“结晶”等工序,摆脱了完全依赖天时的局限,所产之盐结晶颗粒大、色泽白,商业价值高,被古代科学家沈括在《梦溪笔谈》中誉为“大信之验”,被英国著名科学家李约瑟称为“中国古代科学史上的活化石”。北宋,解盐行销区域广阔,覆盖京畿、陕西、河南等地,是国家稳定北方、应对辽夏的重要财源。《宋史·食货志》详载其课额及行销范围。名臣包拯曾赴河东督运盐课,深知其“关国用甚大”。
明清两代,河东盐池的管理臻于制度化巅峰,其经济价值亦攀至顶峰。明初设河东都转运盐使司于运城,专辖盐务,运城由盐运而兴之城,成为名副其实的“盐务专城”。清代承袭明制并加强管理,“畦归商种”的专商引岸制度,催生了以运城为总部的庞大盐商集团。盐课,是清朝财政的绝对支柱之一。清道光年间(1821年—1850年),河东盐池年产量达到惊人的巅峰,盐税源源不断输入国库,支撑着康乾盛世的余晖,也维系着庞大帝国最后的荣光。盐商宅院林立于运城,盐官衙署威严肃穆,盐丁号子回荡盐滩,共同谱写了一曲以盐利为核心的、繁华而沉重的经济交响曲。
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运城盐湖在新中国的朝阳下焕发出新的生机。国有盐场建立,科学管理取代了旧式经验,机械化作业逐步取代了繁重的人工劳作,“垦畦浇晒法”在新科技加持下效率倍增。运城盐湖不仅继续为亿万国民提供着不可或缺的食盐保障,其蕴藏的丰富芒硝资源更被深度开发,成为现代化学工业如洗涤剂、玻璃、造纸、纺织印染等的重要原料基地,产品行销全国乃至全球。
回望千年,河东盐池的每一次潮涌结晶,都无声地计量着王朝的兴替与民生的冷暖。它非止一地之利,实乃国之血脉、民之命脉。从先秦部落的争夺、猗顿“商脉初开”,到汉唐帝国的财赋渊薮;从宋元技术的精进,到明清商帮的鼎盛,直至新中国盐化并举、续写工业新章,盐湖的白玉之光,始终映照着中华大地的经济图景。它为历代王朝的强盛、边疆的稳固、城市的繁荣、万民的生存,乃至新中国现代工业体系的构建,提供了最基础也最不可或缺的物质保障。
这片古老的盐泽,以其独特的咸涩,滋养了华夏文明坚韧的生命力,它是中华民族生生不息、在黄土地上创造辉煌史诗的无声见证者与伟大贡献者。它的故事,是一部从洪荒到现代、镌刻在盐晶上的经济特史,永远闪耀在历史的星空之下,也必将在未来的征程中,继续折射出璀璨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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