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运城晚报时间:2024-09-14
□林智宏
蛐蛐在院子墙根下唧唧地欢叫着,中秋的晚风像一只温柔的手抚摸着面颊,月牙儿悄悄爬上了树梢。月光下,奶奶给桌上摆了糖馍、月饼、石榴、花生、梨、苹果等,祷告敬献月神。奶奶嘴里念念有词,而我却心急火燎两眼紧盯着桌上的供品——这是我对渐行渐远的儿时中秋节的记忆。
我的孩童时代,是20世纪70年代。那时候,老百姓的日子还很清贫。但是,俗话说“穷年不穷节”。逢年过节,农家人还是竭尽全力地把生活安排得好一点。每年中秋节前一天,奶奶都会包几个糖馍,做几个枣馍。中秋节当天,我家和左邻右舍会互相分享自家做的各种拌菜、包子。虽然都是没有肉腥味的素菜,但是浓浓的乡情却让人感到无比亲切。
我自小跟爷爷奶奶生活,中秋节学校放秋假时,我家送吃食的工作就是我来完成的。我们那条小巷有七八户人家,平时大家都相处得非常融洽,因此逢年过节互相敬送吃食就成了一种常态。奶奶拌菜时,不论是茄子,还是白萝卜、芹菜,总是两大箅子,其中一箅子就是专门送人的。大半个上午,我一次又一次端着菜碗,上气不接下气地送来送去。看着我的样子,奶奶就哄着我说:“小娃腿软,跑乏了一会儿就没事啦!晚上献神的月饼都是你的。”而我在送菜的过程中,也换回了一碗碗不同的拌菜或两三个包子。
中秋节的下午,全村的村民会到大队的果园门口分苹果,队伍像一条长龙。我们村果园的苹果品种名叫卫锦。卫锦苹果非常酸,跟现在的红富士没法比,需要贮藏一段时间后才可以吃。但是卫锦耐贮藏也很清香,如果箱子里放两个苹果,到了冬天,满屋子都在飘香。
孩子们最渴望的就是中秋节晚上了。那时候,一般家里孩子都多。待献了月神之后,当妈的就开始给孩子们分吃食。孩子们你争他抢,打打闹闹,好不热闹。一块月饼,一个梨子,往往舍不得一次性吃完,就会藏在大家不易发现的地方,放学后拿出来咬上一点,又藏了起来。我们家只有我一个小孩,不存在这个问题,中秋节的吃食基本上都是我一个人享受。那时候,从供销社代销点买回来的月饼,一包是8块,4块硬的,4块糕点式的。爷爷奶奶一人尝一块后,其他6块便都是我的了。
时光如梭,转眼就是几十年。随着人们生活水平不断提高,当年的中秋节场景一去不复返了,但是那浓浓的乡愁却是我永远挥之不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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