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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浆之魅

来源:牛城晚报时间:2024-08-22

□米丽宏

“古董先生谁似我,非玉非铜,满面包浆裹。”传奇剧本《桃花扇》开篇一曲“蝶恋花”,老道士以满面包浆的古董自喻,也算恰切。

古董,是孤迥于世的时间之物。它们被光阴之手长久摩挲,多半在表皮形成一层浆水凝结般的薄膜。这层膜,就是包浆。

包浆后的器物,多了一份润意,不僵不燥。像那玉器瓷器,温润凝脂;石器木器,滑熟润亮。金银铜铁、文玩碑拓、布匹纸张等,时间久、摩挲久了,也会生出包浆。一轮轮温柔的抚触,将“贼亮、燥气”轻拂去,换成一种沉静幽妙的光。

包浆附着于物,只是浅浅的,如水,如泽,如光,如幽魅之气。那么轻淡,好像就只是一种氛围,一种梦幻,可又是真真切切存在的。就好比,美人之态,山水之翠,诗文之冰雪气质。一团光晕从遥远年代穿越而来,告诉你它的恒常,它的万物同体,它从光阴中飘然而至的温情缘分。

它蕴含了天地造化、温度质感,融合了太多人与物的交集。

裹了包浆的器物,有一种温驯古意。青铜器的锈迹,翠如绿玉;古砚台的墨锈,斑斑点点;秦汉印上的墨花粉彩,烟云飞驰;一把上古宝剑“唰”地出鞘,暗绿色剑体闪一道光芒……这是包浆的魅力。沉静,稳妥,平淡,天真。包浆也作“宝浆”,宝物的宝,宝贝的宝,宝贵的宝,犹言其价值。

包浆的生成,是因饱经岁月的沧桑流离。那器物一定有过隐匿、封存的沉黯,有过光阴、人手与泥水的磋磨,有过似水流年,有过物是人非,有过一代一代的风流传奇。如今落花流水人去,从时间怀抱里逃脱的“旧物”,昭示的,是生命的韧度。

包浆,又像一层介质,缓冲了阻隔,使人与物之间生生多出了一份缱绻情怀。陈老莲《品砚图》里那方砚上,有好友祁彪佳用生命和手泽养出的包浆,弥漫着老友的精神体温;白居易《太湖石记》里的石,是得水汽滋育、土气熏染的天然之物,天地赋予的包浆,昭示着某些自然大道;明代治印学家沈野,尤喜鱼冻石,认为印上的筋瑕,由天地造化而成,更显古色天然……

 (《牛城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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