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座城

■马建峰

一

一包行囊背负着希望

被泪雨和荣辱磅礴

岁月在逃离里

愈发清朗明晰，是春

压低了行程吗，吐露的芬芳

总掺着母亲饭菜的清香

越来越远，不舍

也无法标明沉重的情感

看，故乡的云

还在远远招手

二

条山在山海经里铸魂

因盐而生的那座城

引火而暖，引火而盛

古朴的歌谣落在湖畔

随筝音穿过

远古抚须的老人

把孝道和慈爱

撒播蒲州和更远的土地：

南风之薰兮，

可以解吾民之愠兮；

南风之时兮，

可以阜吾民之财兮……

沧海桑田，几千年车轮

漫过春天的风雷

把一缕炊烟吹向远方

流浪的人，从五湖四海

遥望那座

被卤海养育的家园

三

任何一方土地和城市

都会衍生

懵懂 怯懦 浴火重生

从这里出发，寻一方活水吧

引来奔涌的河流

渐行渐远里吟诵故乡梵音

那盏不灭的灯火

那方高大的崖畔

总能把流浪的航船牵回

我再一次提起行囊，再一次

背起故乡和城市的灯火

一行行酸楚的诗句翻涌

把城市的山脉藏进内心

举起高昂的勇气

或者滔天海浪

或者狂风骤雨

那座城市，就这样

在流浪者的内心里

无限放大

明灭着前进里的灯火

四

一条蜿蜒的大河漫过晨光

从故乡蹚过的大河

给无声的城和土地

植入滋养

守着大河的沉铁唐牛

观大河而上的鹳雀楼旁

可还有唐朝的少年

挥笔留下诗行

从远古长着犄角的勇士

首领蚩尤

到陶邑蒲州

亮丽的大唐夜色

西厢记里彩色的帐幔

可还有王实甫妙笔的传奇

无畏的大河

在您的岸旁

可有汉末哒哒的马蹄音

把关帝一生的豪义

漫过中华大地

播撒五大洲任一个角落

嫘祖的故乡里

华夏因此有了御寒袍衣

在荣河

因德而上的后土

从此

那座城

背负着故乡的名义

卫夫人、巫咸父子

司马氏、裴氏

亮在堆云洞里的革命灯火

一代代魂灵

从此有了皈依

那座城，我的母亲

永远这么相近

从一粒卤盐

折射今日新时代文明

那座城

中条一池雪

一盐万年

咸涩如我母亲的泪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