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我永远爱你

□姬雪峰

我平时的习作中，关于父亲的文章很少，最早要追溯到我的高中时代，曾在一次学校组织的作文竞赛中写过一篇《父亲，我永远爱你》。那是我最早将真情诉诸笔端写我眼中严苛的老父亲。

父亲的生日特别好记，中秋佳节的前一天八月十四，是他老人家的生日。以前父亲开玩笑似的嗔怪说，他的生日不好，恰逢中秋节日家家都改善生活，偏偏让他赶上，显不出一丁点优势。物资匮乏的年代，父亲这点小心思确实有点意思。

我所在的街东村流传着这样一种说法：街东村最能干、最能吃苦的两个人是杨明三和姬建娃。一次宴会上，当事人杨明三证实了传言，而传言中第二个当事人建娃，就是我的父亲姬建民。有一次我问及此事，父亲笑笑说：“有这话，有这话。”但随后，他又正色道：“别听他瞎说，老百姓哪一个不是土里刨食，凭这一膀子力气养家糊口，咱们村的庄稼汉个个都吃苦耐劳。”

父亲是典型的中国式农民，有着全中国农民再典型不过的性格特征，心地善良、艰苦朴素、坚忍勤劳。父亲性格极其要强，干任何事都不甘人后。他曾经在麦忙时节，和我那瘦小的母亲两个人“三十亩地两把镰”，硬生生以二人之力将麦子收割、碾场，然后颗粒归仓。

在为家人创造幸福的道路上，父亲同样当仁不让。20世纪80年代，父亲省吃俭用攒钱给家里买了一台9英寸且带收音机功能的黑白电视机。没过几年，他又攒了两千块钱，买回一台17英寸的大彩电，这在当时是很轰动的一件事。

无论家里经济多紧张，父亲一直坚守着让我们兄妹三人读书成人的信念。同村的选民爹爹心疼地说，供三个学生太累了，放弃一个吧，但父亲断然拒绝，与母亲含辛茹苦地供我们读书。我们兄妹三人能有今天的幸福生活，全是二老一点一滴的汗水换来的。

为了方便家里收割庄稼和补贴家用，父亲计划买一辆四轮拖拉机，就开始一点一点攒钱，而且把钱埋在了一个谁也想不到的地方——牛圈，连母亲也蒙在鼓里。在清除牛圈粪时，母亲一铁锹一铁锹往外扔粪，但有一堆粪总是扔不出去，母亲用铁锹拍了拍那个土疙瘩，感觉像个塑料包，打开一看，倒吸了一口凉气，整整5000块钱！母亲后来把这件事当成笑话告诉了我，我真感觉到那是老天悯人呐！难以想象这笔巨款一旦丢失，家里会成什么样子。拖拉机如愿以偿地买了回来，吃苦耐劳的父亲如虎添翼，无论春播秋收，还是冬天拉着母亲去赶集卖货，老人家像个将军一样，驾驶着他那辆心爱的拖拉机，一刻不停地奔忙着。

父亲很满足现在的生活，经常抚今追昔、感慨良多。他曾神情暗淡地对我说，你爷爷如果能坐上你们的小车在村里转转，肯定特别骄傲，可惜走得太早了；曾满脸幸福地对我说，他这辈子吃过最香的包子是当年当大队库管时，把粉条渣子拿回家，在生日那天让我母亲给他包的包子；曾笑容灿烂地对我说，雪，看不出来，你还挺厉害，好好干！我知道这都是他老人家幸福的节奏。我要尽我所能让父母拥有更加幸福的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