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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需要美——冯占强行旅日记《至味旅途》读后

来源:运城日报发布者:郭守智时间:2020-07-16

当今社会,经济发展,科技发达,人民安乐,生活更需要美。有这样一则故事:达尔文在太平洋一个小岛上看见一群土著光着身子,在寒风中瑟瑟发抖,便买来一些红布让他们做衣服穿。但他们却将这些红布撕成布条系在身上跳起舞来。达尔文大为惊奇——原来他们宁愿没衣服穿,也不能没有艺术、没有美。

面对时下出现的各色各类垃圾作品,你可质问:“选丑”的决定权在谁手中;但你的穿着举止、阅读观览的“选美”权却在自己手里。近日,细读砚兄冯占强的行旅日记《至味旅途》,第一感觉,它像一流溪水,潺潺淙淙,清澈明净,波澜不惊,在清纯柔软的溪道上蜿蜒前行,悄无声息地浸润着你的心田。

这十多组出行日记写成于1992年至2004年,跨度达13年之久,系作者利用外出参会、考察、假日旅行时所记。作者不惮其劳,字斟句酌,“原汁原味呈现当时社会的原生形态”,让读者“从中窥视和认识当时的社会面貌”。

作者或者说是行者,足迹遍及大半个中国,并以其勤奋忠诚的笔,状写山川江湖,体味民俗风情,解读历史文化,凭吊先哲圣地,记录社会生活,传播时代真音,思考社情人性。他充分运用纪游散文的独特功能,纵横捭阖,情思迸发,将上世纪90年代至新世纪初社会发展阵痛期的现实,描摹得生动鲜活、淋漓尽致,读来震人心魄,进而得到美的陶冶和享受。

美在语言文采。纵览全卷,作者以简练、秀美、生动的语言,明快、清新、洒脱的笔调,体物着情,寄怀感兴,看似是对客观世界的描写,但自己已深入其中。比如,他写边陲小城保山:“城区不大,建筑物亦不多,但栋栋漂亮别致。雪白瓷砖,茶色玻璃,各种花草从楼顶,从阳台,从楼道转角,瀑布一样地漫下来。这里没有毒热,没有喧嚣,没有令人掩鼻的垃圾苍蝇,只有清凉,有绿色,有古朴诚挚的脸和浓重的滇西方言;没有油滑,没有玩世不恭,没有恶言相加和斗狠涨红的脸……一座美得沁人心脾的边城。”他写军垦之城石河子,“成排胸径一二尺的高大白杨将市区划割成大气的方块。这里的白杨已经全然没有了(大戈壁胡杨林)那份挣扎和悲壮,变之为新疆大地志得意满的主人”。仅数十个字,这座军垦新城的旖旎风光、文化气质便跃然眼前。

再如,作者第一次去绍兴因“醉酒咸亨”,便二次赴绍兴瞻仰鲁迅故居,到“恒济当”间壁讨水喝。临走留钱,房东老太“作色曰:‘这不能收钱,不是来看鲁迅么?’”一词“作色”,一句“不是来看鲁迅么”,使笔下这位质朴、善良的老太顿添文化色素而丰满高大起来,亦将绍兴名城的文化厚度、广度呈现其中。作者就是这样善于抓住事物的有关与无关的缝隙,抓住相隔甚远却又最富表现力的点,在其中勾连起一张线网,并在这样的留白和勾勒之中,将人物的气韵情致完整丰满地呈现出来。“不可言说,已造深微”。

美在文化情愫。泱泱中华五千年历史文化不只藏于学院书斋之中,它真实的步履遗落于九百六十多万平方公里的山水之间,散落在宫廷馆院、园林寺刹、亭台楼阁、墓碑桥头和街衢闾巷之中。十多年中,作者迤逦而行,在西安观碑林,到成都武侯祠、杜甫草堂赏碑刻题联;登武当、爬峨眉、攀五台感受宗教文化氛围;上黄鹤楼体味崔颢气势磅礴、意向高远、吊古怀乡的七律名诗;赴桂林,途谒“柳子庙”,重温柳子《捕蛇者说》《永州八记》名篇。在杭州,他没有浓墨重彩描摹西子的湖光山色,钱塘江的壮美大潮,而是二赴绍兴,拜谒鲁迅故居,醉酒咸亨,“感觉鲁迅作品的影子”;他两去虎跑泉公园,细看“李叔同纪念馆”,大篇幅记录弘一的大事年表;到上海凭吊龙华,勾起文化记忆,拜读《纪念刘和珍君》碑刻;盘桓上海博物馆7个小时,硬是将13个展区看了个仔细。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作者对文物古迹、文化圣地的描写,朴实而情韵浓,清丽而意象深。写卢沟桥片段,将桥中“经历史碾压凹凸不平的旧石板,用铁链围起来加以保护,让游人探寻昨天的信息”;在圆明园“信手挖捡一大包断石残瓦,从精美的雕饰和闪光的琉璃中解读历史的密码”,“以‘圆明残片’命名办一小展,训示子孙不忘国耻”。

尤其写苏州寒山寺一节让人百读不厌,流连不舍。作者从“寒山”是人不是山、为“寒山寺”正名起笔,先写规模景致,接着重笔写寒山寺 “特别”之处在于碑廊的诗刻石碑清一色都是那首《枫桥夜泊》,继而给读者展现出寺外静夜的无穷妙境:“暮色渐重,四周一片苍茫,时序又是十月底,正是江南秋霜肃杀的季节。朝落霞方向望去,逆光中的寺塔、枫桥、铁岭关,均成灰黑色剪影,只有运河的水在幽幽地闪光,一切似乎都涂抹了一层苍凉和感伤。船家升起灯光,远近明灭,如夜的神秘莫测的眼。一刹间感到自失。”作者进入物我两忘境界,“天寒远山净,日暮长河急”,“野旷沙岸净,天高秋月明”。这时,寒山寺的钟声传来,沉远而悠长。作者忽然想起日间寺中见到的一副联“试看脱胎成器后,一声敲下满天霜”,“那立意,那气势,将我震得目瞪口呆”。寒山寺的钟声,音接千载,韵悠万里,千绕百回,余味无穷,“味”在文化,“味”在无声的文化情愫!

美在家国情怀。作者纵横捭阖,把笔锋伸向更广阔的历史时空和社会领域。在他的笔下,仿佛万花筒一般,有历史事件,有社会发展变化,有改革开放征程,有不同阶层人物,有对社会负面现象的评说抨击,但万变不离其宗,即以炎黄子孙一颗炽热的心,关切着时代的发展进步,关注着大众的喜怒哀乐,追踪并思考前进路上所遭遇的社会矛盾,且不回避,不粉饰,筚路蓝缕,像他的为人一样刚正不阿、山峰耸立。

时间,1992年。作者跋涉在50年前抗战的滇缅公路上,缅怀中国远征军的壮举。毕业于西南联大后留校任教的穆旦,1942年加入远征军,任中校翻译官。他写的长篇抒情诗《森林之魅》:“……静静的/在那被遗忘的山坡上/还下着密雨/还吹着细风/没有人知道历史曾经在此走过/留下了英灵化入树干而滋生……”然而他的诗却被冷落了数十年,直到1994年,《穆旦诗集》重见天日,被列为“百年百种中国优秀文学图书”之一,而他却早已离开了这个世界,没有看到这个圆满结局。是作者代他为这个伟大时代的进步而庆幸。

来到深圳,目睹这座新城“神话般地崛起”,作者不吝笔墨大书大赞的同时,就一些现象提出了自己的思考与见解。还有,他随时随地对物价的关注,对农民工问题的关切,对辍学儿童的关爱,以及对一些丑恶现象的忧心和抨击,其中的家国情怀、责任担当溢于言表。民族精神、国家意识、社会责任、做人良知,正是这些血肉丰满的文字之魂。

“天机云锦任我用,剪裁妙处非刀尺。”《至味旅途》玲珑剔透、意象独特、情感充沛、风格清丽,厚实的文字功底,蕴藏着章法之美、文字之美、情韵之美、思辨之美,展示的是聪慧灵敏的头脑、纯洁高尚的灵魂。作者曾说他仰慕卡夫卡的天赋才气,睿智敏思,是因卡夫卡那双深邃的眼睛为心灵的窗口,能洞察人世间光怪陆离、奇异繁杂之事,是因为卡夫卡那双奇大无比的“招风耳”为灵魂通道,能倾听人们内心迸发出的肺腑之音、呐喊之声。作者不正是一个仔细的观察者、忠诚的倾听者和积极的思想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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