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为首页|加入收藏
登录|注册
您的位置:首页 > 钩沉>

我的“兰”颜知己

来源:运城日报发布者:畅 民时间:2019-08-15

看着网络上那些明星七七八八的情事,颇为不齿,却居然心血来潮,也想和朋友们说说我的“情人”,我的“美人”,我的“佳人”。不过,可别想歪了,其实我只是想说说我的“兰”颜知己——在办公桌上陪伴自己许多春秋的那盆兰花。

这样说,恐怕会让同样在办公室里前后左右簇拥着自己的翠竹、绿萝、榔榆、铜钱草的人们心有不平,可是自己对兰花情有独钟的这份缘,确实久远。

记得少儿时期,喜欢画画的自己,因为羡慕画家们笔下的兰花是那么的有味,就悄悄找来《介子园画谱》,一遍遍临摹过其中的白描兰花。往后,还临摹过郑板桥、吴昌硕等大师的水墨兰花,临摹过荣宝斋出版的历代花鸟画册中的名家兰花画。虽然没画出什么名堂,也未能圆了考上美术专业当画家的梦想,但是在自己之后的学习工作当中,兰花却与我如影相随。记得在学校为班级出黑板报的时候,自己就会用彩色粉笔画点兰花作插图;参加工作后,为单位搞展览的时候,也要用彩色吹塑板剪贴制作兰花造型;在为单位编辑设计宣传资料和画册、书籍的时候,自然也少不了画许多构图各异的兰花插图,填空补白。

学画不成,可能与父亲那个办公用的海鸥牌照相机的诱惑有关。在上世纪七十年代中后期,这可是一般人家难得触摸到的“大件”。正是它,培养出自己新的兴趣——摄影创作。一上手,就特别喜欢拍些花花草草,尤其迷恋可以遇见的盆景兰花。因为在我心里,兰花是那样与众不同,文静清雅,超逸出群。那个时候,人们还不习惯养花种草,视其为资产阶级生活方式,所以想欣赏花卉,只能到单位花房去拍,而花房不是每个单位都有。母亲工作的医院虽说就有一个花房,但花卉品种极少,只是夹竹桃、扶桑、鸡冠花、仙人掌等,大多是与中草药有关的花卉,兰花更是难得一见。所以爱屋及乌,我便将吊兰当兰花,由拍照,到移栽培养起来。

而真正养兰花,还是近十年间的事情。我在市群众艺术馆工作时,作为同事的著名画家谢良虎老师,和夫人、著名剪纸艺术家卫爱良老师,在他们家的小院里养了一簇兰花,兰叶像蒜薹苗,却比蒜薹苗好看了不知多少倍,绿得像翡翠。开的花是粉红色的,煞是好看,且满院芬芳,沁人心扉。我喜欢得不行,冒昧央求谢老师分出几苗给我,也让自己过把养兰花的瘾!谢老师是大方之人,自然遂了我的心愿。至今,谢老师所赠的这盆兰花依旧养在家里,循着节令一次次开花,奉献着独有的清香。

如果说这盆居家的兰花是自己对兰的初恋,那么真正遇到我的“兰”颜知己,则是2013年七八月间的事了。当时,同学张惠忠在盐湖北岸一花卉市场,开了一爿木雕工艺品商店。闲暇之时,或去盐湖创作回家路过,时不时会过去喝茶聊天,谈论木雕艺术,有时候也会去花卉市场赏赏花。每每看到养眼的花草,也就如同男人们在街头看到美女一样,难免想多看上几眼,饱个眼福。一次,一盆兰花吸引住我的目光,她花开得正好,气宇轩昂,恬淡素雅,婀娜多姿,其茎叶用香饶、幽芳、窈袅、冰姿、贞芳、玉英、黛叶、霞姿、幽艳、琼姿、袅翠等等词语描写一点都不为过。特别是在花房混合的花香气味中,她仍以独特的缕缕香气,冉冉扑鼻、菲菲长袭,令人陶醉。带着醉意,我走近她,细细端详、品味,犹如面对一位嫣然而笑的美女,款款地朝我打着招呼,勾了魂一般。我想,这就是所谓一见钟情的缘吧?就这样,她被我“抱”回到办公室,安放在眼目之间的桌案对面,几可谓是“举案齐眉”啦!

转眼间,“金屋藏娇”已有六个年头了。

自从回归艺术之家文联这些年,自己的生活轨迹几乎就是家、盐湖、办公室三点一线。家及办公室不用多说,盐湖是我盐文化主题摄影创作、研究的地方,几乎天天都去,有“一日不去如隔三秋”之情。于是,了解我的朋友,便调侃我是狡兔三窟,家中有爱人,盐湖是“情人”,办公室还藏着“兰”颜知己。

因为来办公室的大多是文人墨客,搞艺术的,也大多喜欢兰花,而美若仙女的“兰”颜知己,花开得尤为醒目,像极了戏曲中旦角的“兰花指”,真难分得清是她的姿容像旦角的“兰花指”,还是旦角的“兰花指”像她的姿容,所以才会获得这样的夸赞。她的美,难免会被“好色之徒”惦记。有时候我虽会以调侃的口吻问画家杨光汉,是否可以其才情之作“兰花”“芙蓉”“玉兰”交换之?逗作家里面因喜画兰花而获“刘兰兰”雅号的刘纪昌,是否可以其墨绘的“兰花”交换之?其实,我心里哪里舍得,只是传达出一种婉拒的态度。

虽说我舍不得把“兰”颜知己让与人,但也并不小气,每当她灿然绽放之时,我总会邀请同事、朋友尽情欣赏。我更会以自己的方式,把盛开的她分享给更多的朋友。比如2015年的一天,当我的“兰”颜知己开得正好的时候,我的康中老师、文化局老领导王英杰先生来到我办公室,他说正在编辑出版一本诗集,并出示样书和让别人设计的不甚满意的封面稿样,提出想让我也试试,看能否设计出更雅气一点的封面。交流后,我领会到王老师的审美意象,与眼前的“兰”颜知己的意蕴很吻合,便用手机拍下来,当下就在电脑里设计出以她为点睛修饰的封面效果图。王老师看过,激动地说,这正是他想要的!我的“兰”颜知己,也借此以封面“女郎”的丽质,为很多的读者朋友领略与欣赏。

都知道兰花娇贵,不好养,很多朋友说刚买回时还好,以后就不再开了,甚至慢慢地、一天天叶黄、枯萎,而后只好放弃,换养别的花了。而我的“兰”颜知己并不娇贵,我也由其性子、顺其自然。置于办公桌靠窗处,为的是见个阳光,晒个日头,隔三差五浇点我喝剩下的茶水或茶根,也算是施点肥,增加点营养。而她在我办公室的茶、烟、书画墨汁、印刷油墨及盐碱等混合气味的熏陶下,竟然年年开花。那香气不仅弥漫了我的办公室,而且随风摇曳,穿过门缝,飘到楼道里,让同事们颇感莫名其妙:是谁喷洒的香水,这么好闻!

古代文人墨客养兰花者众多,常以“琴棋书画”养心,以“梅兰竹菊”寄情,将“梅兰竹菊”说成“花中四君子”。文人墨客生活是丰富的,想象是深邃的,意趣是脱俗的,情怀是高雅的,所以也就为后世留下了很多咏兰的诗词歌赋、佳句名言、书画力作,也不乏许多传世的动人故事和美丽传说。

春秋时,青年孔子学识渊博,志存高远,却怀才不遇,得不到君王们的赏识。一次,在山谷看到兰花幽贞雅淡,芬芳袭人,然调高和寡,独茂壑谷,于是,触景生情,发出感叹:“夫兰当为王者香,今乃独茂,与众草为伍,譬犹贤者不逢时,与鄙为伦也。”意思是说,贤能的人如果生不逢时,就会和普通人混迹在一起,空有满腔抱负而无从发挥。好比兰花应当为王者奉献自己的香气,现在却和荒草生长在一起,长得再好又有什么用呢?!这一番怀才不遇落寞的感慨,两千多年来被人一遍又一遍地引用,唱和。此外,孔夫子在和学生探讨人生顺逆与追求的时候,还有“生于深林,不以无人不芳”“君子修道立德,不为贫困而改节”等论述,强调指出兰花既能感染、改变人的习俗、气节,更具有不为贫苦、失意所动摇,坚定向上的品格。

战国屈原在《离骚》中也曾这样表达自己对兰花的钟爱:“余既滋兰之九畹兮,又树蕙之百亩。”屈原不仅喜欢培植兰花,而且种了很多的兰花和蕙。白居易的《爱兰》更是直抒喜爱兰花的真情实感:“不是生来偏爱兰,缘于神姿自天然。心逐碧草摇清风,嗅得幽香沁心田。”而郑板桥的诗,则一语道破了文人士大夫栽培兰花背后的真谛:“九畹兰花江上田,写来八畹未成全;世间万事何时足,留取栽培待后贤。”

我没有孔夫子的学识思想,没有屈原的浪漫情怀,也没有白居易、郑板桥的儒雅、风流和才情,不会用优美的诗句赞美我的“兰”颜知己,但七八年的朝夕相处,难免生出许多耳鬓厮磨般的情愫,她已然成了一位自己心声的倾听者、精神的抚慰者。

比如头几年,我并没太在意她的开花时间。有一年自己生日,正巧赶上她抽出茎蔓绽放花朵,心想,这倒是不错的祝福啊!到了下一年生日,她居然又如期绽放送上芳香。这便不再是简单的偶然巧合了吧?果然,往后的每一年,发现她总是在我生日前的两三天长出茎蔓,渐渐结蕾,前一天或当天次第绽开花瓣,散发出袅袅幽香。这样,每年的生日似乎并不重要了,对她如约而至的花期的期待,却犹如青葱岁月期待与恋人约会那样,让自己朝思夜想,心无旁骛。去年,我还特意于生日这天,为她拍了一组倩影图片,发布到我的朋友圈里,并有感而发,赋诗一首:

馨香六月醉芸台,

淡淡幽兰缓缓斋。

墨客骚人乘兴至,

频酬石虎赋情怀。

今年,或者是步入男人的更年期了,抑或者是艺术创作遇到了需要突破的瓶颈,情绪有些飘忽不定。说也奇怪,在我一如既往的期盼当中,我的“兰”颜知己不像以往那样对开两枝,而是只长出一枝,孤单地依约展开了依旧姣好的美颜。我心想,难道是我的心境影响到了她的心境?不可思议。或许,默默相对的她,目睹着自己情绪的起伏变化,最懂我,最知我喜好和憎恶、欢乐和苦楚吧。

恍惚间,不免自问道:此时此刻的心境,是自己的生发,还是她的传递?那么,你可以告诉我吗,我的“兰”颜知己。

网站声明

运城日报、运城晚报所有自采新闻(含图片)独家授权运城新闻网发布,未经允许不得转载或镜像;授权转载务必注明来源,例:“运城新闻网-运城日报 ”。

凡本网未注明“发布者:运城新闻网”的作品,均转载自其它媒体,转载目的在于传递更多信息,并不代表本网赞同其观点和对其真实性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