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运城晚报时间:2025-11-14
说起菜窖,我想起童年时家里的菜窖。当时的过冬蔬菜就是老三样:白菜、土豆和萝卜。这三种菜有两种储存方式,白菜是在地里挖个长方形的坑,深度在80厘米左右,坑的大小视白菜多少而定,坑挖好后把白菜根朝上头朝下密密挤在坑里,用土掩盖,上面再盖上玉米秆。吃的时候,就算三九严寒,扒开玉米秆,刨开土,抓住白菜根一提溜,那白菜叶子虽沾着泥土,倒有几分青翠可爱。
萝卜和土豆则是另一种储存方式,需要窖藏,但不分别叫土豆窖和萝卜窖,而统称萝卜窖。每每霜降刚过,家家户户就开始打萝卜窖。人们见了面也会更多地问你打萝卜窖了吗,或者说今年你萝卜窖打哪了,这种重视度和仪式感,说明了萝卜窖的重要性。
打萝卜窖,其实就是打个小型的地窖。一种方式是在地里挖方形的深坑,里面能让人自由转身,然后在一边开个进出的坑口,最低限度是能让一个成年人钻进去,窖口则用一块木板封住。第二种方式是打个小窑洞,找个靠坡跟或地堰跟土层厚的地方挖个小窑,但口不能太大,也是能容一个人进出为宜,窑口也是用木板封。
立冬时,人们纷纷把挑好的土豆、萝卜,用荆条编的筐装着,担挑着放在菜窖口,由小孩钻进萝卜窖,把从窖口倒进去的萝卜土豆摆放好。菜窖口用木板盖住后,用土封好,再盖上麦草和玉米秆,一定不能让冷风进去,否则菜就冻坏了。
记忆中多次和奶奶或妈妈到萝卜窖取菜,一般都是由我钻进去用小筐往外运。窖里黑乎乎的,往往需要用手电筒照明。虽然是寒冬腊月,菜窖里却并不是很冷,有一种萝卜、土豆混合的泥土味。那土豆还老实些,萝卜可就不“安分”了,不仅会长出发白的嫩芽,还会长出白白的须根。不管三七二十一,这一冬也没其他菜,有萝卜土豆就不错,我装满一小筐就出去了,当时感觉把秋天的劳动果实装进去了。这朴实的乡土,特别让人知足和心安。
有时下雪天到萝卜窖取菜,先是用锨把窖口的积雪清除掉,然后打开窖门,快速钻进去取菜后封好口,生怕冷空气进去让菜受冻。
这萝卜窖里面热,一般过了农历正月十五,窖口就不能封得太严了,否则菜会烂掉。萝卜的嫩芽不见阳光,非常娇嫩,根须也会越来越多。有的人家还会把葱放在萝卜窖里,到这个时候也会长出绿芽和白白根须,根须就像山村老爷爷的白胡须。
清明前后,菜窖基本完成了使命,人们挑出个大成色好的萝卜种到地里面长萝卜籽,留种;剩下的萝卜也空心了,基本上不能吃了,人们用它喂猪或牛。土豆除作种子播种外,还继续扮演着人们餐桌的主角。当土豆和白菜都吃完了,山村便进入了青黄不接、无菜可吃的艰难季节,直到新鲜菜蔬下来。
妈妈对菜窖有着特殊的感情。在城里生活十几年了,每每到了冬季,还想着储存白菜、萝卜,尽管菜店就在离家不远的地方,品种也很丰富。因为没有可以储存的地方,也没有储存的必要,妈妈很怅然,往往是买几个大白菜放家里,完成储菜的仪式。菜窖刻在妈妈的心里了,正如她念念不忘的相邻故人、老屋、土地、牛羊和庄稼。
如今,菜窖的作用已不是那么不可替代,时鲜蔬菜可以方便地走向绝大多数人的餐桌,在享受发展带来的幸福和便利的同时,我们也不该忘记老朋友菜窖,它朴实、热诚、奉献!
储存秋实储存春色,储存温暖储存幸福,这是人们难忘的生活印记……
(胡春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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