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化：忠勇果烈 文武双全

萧雨林

“蜀中无大将，廖化作先锋”，对于这句妇孺皆知的俗语，大多数人的理解是：因为蜀中无人可用，只能“矮子里面挑将军”,让能力平平的廖化作为先锋。随着这句俗语的广泛流传，襄阳人廖化的形象被平庸化，或给人一种“有能力、但不多”的印象。

事实上，历史上的廖化其名气和武力值虽不如蜀汉鼎盛时期的“五虎上将”，但也是一位富有传奇色彩的忠臣良将，绝非平庸之辈。

千里奔蜀

廖化本名淳，字元俭，出身于襄阳的冠盖之家。

据《三国志》记载，廖化曾担任关羽的主簿。前面我们讲过，襄阳人杨颙曾是诸葛亮的主簿。三国时期，主簿虽属于文职，但位置非常关键，可参与府中机要。这说明廖化不是一个头脑简单的武将，而是一个能文能武的全才，且深得关羽信任。

和关羽一样，廖化也有过类似“千里走单骑”的壮举。建安二十四年冬，孙权派兵袭取荆州，关羽兵败身亡，廖化被迫归于孙吴。他和当年的关羽一样，“身在曹营心在汉”，一心想着归依刘备。于是，他通过诈死的办法瞒过了东吴的耳目，而后带着母亲昼夜西行，奔赴蜀汉。章武二年，刘备率军东征孙吴，在秭归与廖化相遇。刘备见到廖化后非常高兴，史称“先主大悦”，任命他为宜都太守。

上庸求救

陈寿在《三国志》中关于廖化的生平叙述只有百字，对他的评价是“以果烈称”。但在小说《三国演义》中，廖化出场的次数很多。如关羽败走麦城后，被吴军围困，想派人去上庸向刘封、孟达求救。关羽问道：“谁敢突围而出，往上庸求救？”廖化说：“某愿往。”

好不容易杀出重围，到了上庸，刘封、孟达却各怀心机，不愿相救。书中写道：“化大惊，以头叩地曰：‘若如此，则关公休矣！’”后又“大恸告求”，但刘封、孟达不为所动，于是廖化上马大骂出城，前往成都求援。

在这段描写中，廖化忠勇果烈的人物形象已跃然纸上。之后廖化的身影又多次在小说中出现。

劝谏姜维

裴松之注《三国志·廖化传》时，转引了《汉晋春秋》中的一段记载：景耀五年，姜维继续兴兵北伐，出狄道（今甘肃临洮）。对此，廖化心下十分担忧。他劝姜维说：“‘兵不戢，必自焚’，伯约之谓也。智不出敌，而力少于寇，用之无厌，何以能立？诗云‘不自我先，不自我后’，今日之事也。”

大意是说，“兵不戢，必自焚”，伯约（姜维字伯约）现在就是这种行为啊。如今在蜀魏争战中，我方的智谋并不能超过魏国，兵力又少于魏国，这样永无休止地出兵，怎么能够取胜呢？廖化主张让将士们休养生息，谋定而后动。

可惜的是，姜维没有把廖化的话放在心上。张翼也曾向朝廷谏言，认为蜀汉国小民劳，不宜穷兵黩武，姜维也没听进去。

从廖化的这段谏言也能看出，他是一个很有军事眼光和实战经验的将领，而不是一个头脑简单的武夫。后来的结局也证明了廖化的预见是对的。

国亡身殒

景耀二年左右，廖化已升任右车骑将军，假节，兼领并州刺史，封中乡侯，官位与张翼相等，又在宗预之上。裴松之注《三国志·王平传》引《华阳国志》记载，时人语曰：“前有王句，后有张廖。”王句指王平、句扶；张廖指张翼、廖化。这充分表明，此时的廖化已是蜀汉后期的重要将领，甚至是国之柱石。

景耀六年，魏军派征西将军邓艾、镇西将军钟会、雍州刺史诸葛绪，“数道并攻”，打响了灭蜀之战。廖化与姜维、张翼、董厥等人艰难抵抗，奈何实力悬殊，蜀军节节败退。因刘禅已降，姜维、廖化等人也只能“解甲投戈”。俗语所称的“蜀中无大将，廖化作先锋”应该指的就是这次战役，原意应该是说，蜀汉后期的大将已所剩无几，姜维只能让已有70多岁的廖化当先锋，而并不是指廖化的能力平庸。

《三国志·宗预传》中记载了这样一个细节：景耀四年，诸葛亮之子诸葛瞻初领朝政。廖化去看望镇军大将军、兖州刺史宗预，想与他一同拜访诸葛瞻。宗预说：“我们都已经是70多岁的人了，所得到的已经太多，只缺一死罢了，为何要相求晚辈而登门拜访呢？”二人便没有去拜访诸葛瞻。这段记载表明，此时的廖化和宗预都是70多岁的老将。那么景耀六年的那场战役，廖化至少已经72岁了。

晋咸熙元年春，廖化与宗预一起迁往洛阳，于途中病逝。对一生忠于蜀汉的廖化来说，这也许是最好的结果。当年诈死后千里奔蜀，足见他对蜀汉的感情有多么深挚热烈；如今却要离国千里，心中的失落与痛苦可想而知。病逝于途中，也算成全了他对蜀汉的忠义之心。

结合真实的历史来看,“蜀中无大将，廖化作先锋”一语，是蜀汉后期人才凋零的真实写照，蜀汉灭亡的命运于此时便已注定。当以“果烈”著称的廖化，眼睁睁地看着蜀汉一步步走向灭亡，不免让人感到一种末世难为的悲壮。 （《襄阳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