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发布者:时间:2023-07-14
□记者 孙芸苓
本期嘉宾:大杨,男,38岁,某公司员工。
采访地点:茗真茶源(盐湖区禹都大道姚暹渠旁边,盐湖卫校隔壁。联系方式:18603591103)
大杨是那种很安静内敛的大男孩,记者在采访中遇到的男子不多,于是,就约他来到了茗真茶源。他个头不高,穿件白色的T恤,给人一种清爽的感觉。说起自己的初恋,大杨的眼里透出一缕柔情,给人欲言又止的感觉。大杨说,每次想起初恋,心里都感觉对不起她,那时的自己太幼稚,被父母几句话就吓住了,选择了逃避和拒绝。如今,回想起来总觉得有点遗憾。
每个人心底都保留着一个纯美的影子,随着岁月的流逝那影子会在心里埋得更深,但记忆里那甜蜜或苦涩,总会在某一刻莫名地从心底涌起,打乱你原本平静如水的心。正如大杨说的,“每当一个人待着的时候,她就像一个淘气的精灵不时从心底冒出,撞击着我的心”。
那种酸甜的感觉,像某种植物扎根在我的记忆里
我出生在一个比较偏远且保守的农村家庭,对我来说恋爱是一份遥不可及的念想。对于来自山区的农村孩子,自卑好像是我与生俱来的,青春期对女孩感兴趣时,我都不敢抬眼看那些漂亮的女生,遇到她们我都是低头而过。
我复读了两年才考上大学,学校在东北一个有名的城市。那时的我就像是井底之蛙刚跳出来发现世界很大,一切在我眼里都是新鲜的。
刚到大学的时候,我依然是那种谨小慎微不敢抬头的样子。后来,和老师同学熟悉了,他们的开朗豁达感染了我,再加上我学习好,大家对我也很尊重,我才慢慢地开朗了起来。
晓晓是我的学妹,新学期开学,我们这些老生都自告奋勇地去车站接新生。对于像我这样性格内向的男生,学姐们很乐意把这个任务交给我们,说是锻炼我们的社交能力。
她从车站走出来的瞬间,就吸引了我的注意力。那天她穿着一件白色的麻质连衣裙,裙摆上画着一朵粉色的荷花,高高的马尾翘在遮阳帽上,显得灵动而俏皮。她走过来指着我举着的接站牌说:“学长好,我是来报到的新生。”我赶紧帮她拿行李,内向的我那天话很多,在回学校的路上,我向她介绍了我们的学校,还邀请她将来加入我们文学社一起活动,那天我知道了她的名字叫晓晓。
她灵动的大眼睛忽闪着,我的心再也不能平静。
其实,我一开始对晓晓是一种暗恋,并不敢表白。只有文学社搞活动的时候,我才能近距离接触到她。在大学里晓晓是那种耀眼的存在,我感觉我们宿舍的一个舍友也被她吸引,就是这个让我有了某种危机感。
就这样,本来内向的我加快了追求她的节奏。
先是情诗攻势,然后是美食攻略。人们都说,近水楼台先得月,我好像也是沾了这样的光,毕竟都在文学社,大家接触比较多。
于是,当她在图书馆看书的时候,我会悄悄地递上一杯咖啡。当她在食堂打饭的时候,我会买一份和她不一样的菜,一起分享。那段时间,我拥有了不一样的心情,感觉天空都高远了许多,连云彩都是那么美丽。
后来我和晓晓就成了大家公认的一对。有一次我调皮地问她,看上我啥了,我只是一个来自农村的傻小子。她说:“是你的‘特别’吸引了我。”然而,晓晓一直没有告诉过我,我到底特别在哪里。
晓晓是那种文静中带着书卷气的女子,她安静的样子让我不由得想靠近。至今,那甜蜜中的许多细节就像一棵繁茂的大树扎根在我的生命里,再也无法抹去。
那时的我,满心满眼都是她,能和喜欢的人在一起读书、吃饭、上自习,逛街、上网、看电影,我感觉就是上天对我偌大的恩赐。初恋的感觉就好比蓝天白云下的春风绿草,惬意无限、悠闲浪漫,初恋就像含在嘴里的话梅糖,酸甜酸甜记忆绵长。
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我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能让人愉悦的东西总是停留得太短暂。因为大学期间只顾着爱情了,根本没有为毕业以后两人的何去何从计划过。毕业季的校园充满了离别的味道,大家都依依不舍。
当时,我和晓晓说好了:不管千难万险都不分开。可是这句话余温犹存,时隔半年后,我们竟然已经分道扬镳了。
离开校园后,我们两人都没有找到工作,一时不知道出路何在。
我是家里的独子,一毕业父母就急着让我回来,我当时想等她毕业和她去她的家乡,她父母也答应帮我找工作。
可是,我妈得知后死活不同意,我妈心脏不好,我怕她因此犯病。得知我谈了个外省女孩,我父母非常不满。他们还拿现实说理,教导我应该先立业再成家。
在他们的好言相劝下,单纯的我也意识到,连自己还是一个要靠父母接济的孩子,如何去养活另外一个人,我当时就被父母的话吓住了。
怯懦的我先打了退堂鼓,加之年迈的父母希望我能留在他们身边,在家门口找个工作。不久,没有主见的我就被家人的意见左右了,第一次有了和晓晓分开的想法。
其实,当时晓晓刚毕业就选择远离父母,来到我们这里工作了。她是那样无畏,她说,我不愿意去她的城市,她就来到我的城市,只要我们俩在一起,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
可是,晓晓的父母也不希望她离家太远,就在当地给她找了一份不错的工作。晓晓是希望我和她一起去她的家乡。我父母知道后,坚决反对,甚至对晓晓态度很不好。
我无奈,只好对晓晓说:“要不咱们先暂时分开一段时间,你按父母的意愿在那边发展,我在这边努力,等条件成熟了,咱俩再一起努力,争取在一起。”
谁都能听得出来,这是在婉转地提出分手。我至今还记得,当时我和她说这话时,她被突如其来的打击伤得泪流满面。看着她难过的样子,我也忍不住哽咽了。可一想到父母的反对,“愚孝”的我只能选择牺牲所谓的“爱情”。就这样,我辛苦呵护经营了四年的感情在此刻开始出现了裂痕。
可当时我的确是退缩了,害怕以后的种种困难无法解决。晓晓很懂事,在我这边徘徊了一个月左右,就踏上了回家的路。
送她到火车站后,我低着头一直隐忍着,我不想听到自己心碎的声音,更不敢去对视她失望的目光。
火车要开了,我拉着她的手说:“我一定会去找你,等着我……”虽然我知道此时的任何豪言壮语都是那样苍白无力。
晓晓走后,我就赶快找工作。因为不想被亲朋邻里说,一个接受过高等教育的年轻小伙,整日窝在家里啃老!很快,我便寻得一份刚够糊口的差事,虽然挣的钱不多,但我一想到远在东北等着我的晓晓,我就有了克服困难的勇气。
距离是能产生美,但更多产生的是隔阂。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们两个人每天联系明显少了,渐渐聊的话题也局限了起来,无非就是“今天干啥了?工作顺利吗?有没有想我?”之类的。然而想象永远都是那么不切实际,不久,铁一般的事实就证明了我的预想是那样幼稚。
那天,我正在上班,晓晓给我打来电话。没有了往日的活泼,而是一副冷静的语调。
“我要订婚了,家里安排的……”
“我年龄大了,等不起了!”当时我如五雷轰顶,不知所措,心一下子就空了。但我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因为我知道这是意料之中的事。
晓晓告诉我,她要和曾经暗恋过她的一个高中同学订婚了。两家老人都认识,知根知底的,家里人催得厉害,不能再等了。我嘴上说着能理解,心里却五味杂陈。
那种怦然心动的感觉今生再难寻觅
人常说,错过之后,才会遗憾;失去之时,方知珍惜。直到这种事发生在我身上,我这才深有同感。
直到晓晓订婚的那一天,她再次打来电话:“这恐怕是我们最后一次通话了,过了明天,我就是别人的未婚妻。谢谢你照顾了我这么多年,那是我这一辈子最快乐的时光,我会把它珍藏好,你自己多加保重……”
因为不想再勾起往日的回忆,在寒暄几句后,我就用“祝福”两个字结束了我们的对话。
后来听她的一个闺密说,在结婚的前一晚,她们两个人谈了很久,说到大学时的点点滴滴,晓晓依然很留恋,话语中不由得还是提到了我,能感觉到晓晓喜欢的还是我,却无奈听从父母的意见选择了那个最合适的人。
很快,婚后的晓晓就随着丈夫南下工作了,从此我们就断了联系。
后来,我也在家人的安排下,结婚成家。如今,孩子都能打酱油了。然而,我的心里一直住着一个可爱的女孩,她裙摆上那朵荷花还会偶然在我梦里出现,那灵动的身影是我一生都无法忘却的美景。
有时会想,爱情就是可遇不可求的,婚姻却是需要相濡以沫的。我不想生活在过去,但我也不想忘记那个与她相遇的夏天。我明白,我们再也回不到从前,只能安心过好当下的日子。
(文中所涉及的人物均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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