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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园,在纸一方

——读宁志荣《老院琐记》有感

来源:发布者:时间:2022-11-10

张建群

常常议论生活节奏快了,人心浮躁,能真正沉下心来读书的人少了。静默期间,忽然欣喜地发现,能够捧一本书,细细地品读了。于是发现了过去几乎从未见过的风景,品到了未曾品到的味道,那颗已有些毛躁迟钝的心,忽然又像一线琴弦一样,被一根特殊的手指拨动了。读到的这本书便是最近一期的《山西文学》。拿到新一期《山西文学》,惊喜地看到了一位运城籍作家的名字,虽然他早已在省城工作多年,但因故乡在万荣,我依然将他认作运城作家。他,便是宁志荣先生。

我与宁先生的交往并不是很多,与他相识还是在上届省作代会期间,运城老乡们在一个屋子里拉呱,我循着声音走过去,果然一屋子运城作家,其中有一位眼神清澈、额头光洁、皮肤紧凑的小伙子坐在沙发上,虽然没有说话,但是他身上那种特殊的厚诚,让我眼前一亮。我改不了自己那种冒失劲儿,询问旁边一位老师,这位小伙子是谁。得知他是宁志荣后,我一惊说道,是《薛瑄传》的作者,这样年轻!旁边一位老师笑笑说,那是宁志荣驻颜有术,一群人哈哈笑作一团。我后来得知,那其实是一个人的精气神儿,那种定力或许是凝神的气质。读了宁志荣老师的《老院琐记》后,我又知道了,那还是一个人最原始的能量和力道。

因为《薛瑄传》的缘故,我采访了宁老师,听他讲了自己创作《薛瑄传》的前后。原来,他与薛瑄先生是同村人,他的一位姐夫便是薛瑄的后人。宁老师打小就在薛瑄生活的村庄生活,在薛家祠堂走来走去,感情上与薛瑄近是难免的。为了写好《薛瑄传》,宁志荣费了很大的心血,查阅了百余本书籍与资料,因为白天夜里脑海中都是薛瑄的事迹,有一天晚上,他竟然梦到了薛瑄。说是量子纠缠也罢,说是至诚感通也好,总之,宁志荣写书的那种投入与笃诚确实是让不少圈内人赞叹的。

然而,他的那本书,我只看过媒体转发的片段,全书竟然未能通读过。宁老师平常不多说话,后来又接触过几次,只觉得他为人诚恳,善良热情,其他方面倒也未曾超越第一次见面的印象。直到这次读了他的《老院琐记》。

我没有料到,宁志荣的文字竟然有这样的魅力,可以牵引或裹挟着人,让你如数晶亮的细珠子一样,目不暇接又乐此不疲,而且在阅读的中间还有惊喜的发现,发现了“猫儿眼”或者“鸽子蛋”一般的宝石。于是,那种文字背后的东西深深感染着你,让你如饮甘醇,如沐春风,发出会心一笑,或者拍案叫好。

如果说我写的那些过于流畅直白的文字如自来水,那么,宁老师的文字便是牛奶,是陈年老酒,那种营养和味道实在是谁喝谁知道。慢悠悠地讲他家的老院,那可是有过厅、有阁楼的几进院。他不说家世显赫,也不说财富惊人,光这坐拥几进大院的现实,便一切都在不言中了。祖父经商,父亲早年参加抗战,后来在省府任职,在社会动荡之后回乡务农。经历岁月山河改变,宁志荣在老院走向没落晚境的年代出生,瞪着一双清澈的大眼,凝视老院的一砖一瓦,一桌一椅。炕围子、顶棚、大门、门上的铜钉、院心精巧的水道、阁楼、楼上的藏书,还有一支滚落在地上的箫。晋南的农民,耕读传家,喜歌喜诗,我是深有同感的。

如果说,这些描摹感动我,仅因为同是晋南人,地域特色鲜明,带入感强的话,那么,宁志荣的才情在不经意的语言中如春光乍泄一般,让人惊喜。原来文章可以这样写,原来厚重的主题也是可以让人笑起来的,就像生活,风雨、阳光,都有值得让人欣喜的地方。他说,那个大雪天,十岁的他拉着小平车踩着厚厚的积雪,将姑姑接到自己家。总阴沉着脸的父亲,忽然间稀罕地露出了微笑,打开柜子取出一根麻花,折了半根给他。他,却有些矜持地拒绝了,但此后几天,那半根麻花的影子一直在他眼前回放。言外之意,纸短情长,写尽了少年心事和物质生活的匮乏。

他写院子里有个精巧的水道,每到雨天,院里的雨水经水道流到巷子中,畅通无阻。他和别的男孩子一样喜欢玩水,找来砖头将水道的出口堵了,于是,院中积水渐涨成了小小的池塘,他在其中快意恩仇、兴风作浪,弄湿了衣服不说,水漫金山,家里几乎要遭水灾,小孩子是顾不到的。母亲回来,看到如此顽皮的儿子,只是哭笑不得,忙着排水,拉他去换衣服,舍不得戳他一指头。多少母爱,都在言外。而他笔锋一转写道:“我,曾经让母亲是多么失望啊!”一个人迟到的觉醒,力透纸背。

他写,爬上阁楼去翻腾旧书,先是头撞在了楼顶,再是脚踩上了镰刀,差点把脚趾割断,正狼狈间,脚下又一滑,差点摔倒,不知踩上什么圆棍子,拾起来却是一支竹箫。

“男孩子,七岁八岁狗都嫌”,他的描写正是这句民谚的写照。有自己不动声色的顽皮,还有生活如刀刻的记忆。姐姐来家,帮妈妈织棉子布,地上太冷,便把织布机搬上了炕。夜已深,勤劳的姐姐不停机,睡梦中醒来的他,便看到头顶那竹梭飞舞。这是多么惊险真切又动人的生活。场景之外又有许多情感的表达。言简意深,说的就是这样的文字吧。

记得第一次见宁志荣,感觉他像个“80后”,从这篇文章中,我也找到了部分答案。他写自己小时候,直到中学,甚至到大学,回到家还是照旧翻跟斗、上墙,梦想着练一身好武艺,叱咤风云,找到了一根长矛,在院子里舞得呼呼生风。一年又一年,在老院坚实的土地上摸爬滚打,他怎么能没有少年般的英武和健朗?像万荣那块土地,结实厚重,能载得动许多才情和风景。

文如其人,我认为。见过几次宁志荣,但是在《山西文学》发表的这篇文章里,我好像才真正认识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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