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部史文兼具雅俗共赏的著作
——读《朱自清的朋友圈》有感

■张志善

由研究出版社近日出版的《朱自清的朋友圈》甫一面世，作者夏明亮先生即送我一本。认真阅读，感触颇深。此作可谓史文兼具、雅俗共赏。

《朱自清的朋友圈》是一部史文兼具的著作。该书采用传记手法，遵循真实性原则，用形象化的方法记述了朱自清及其朋友圈人物的生活经历、精神风貌和历史背景。众所周知，真实性是传记的第一特征，因为传记叙写的是历史或现实中存在的活生生的人，皆有真名实姓、居住地点、活动范围等，写作时决不允许任意虚构。因此，作者夏明亮历经数年，不仅通读了《朱自清全集》和几部《朱自清传记》，而且费时费力，查阅了包括传记、年谱、信札、日记、回忆录等浩瀚翔实的相关资料，在此基础上，精心筛选，爬罗剔抉，梳理出能呈现主人公主要生活轨迹的素材，然后用艺术的手法将之像设立的画廊一样展示出来。夏先生虽然是作家，此前就有长篇历史小说《恶之花》《金陵归燕》《紫苑徊翔》《中兴名相裴度》和传记文学集《文化三晋浪淘沙》（上、下）问世，然而他却不是站在作家的视野立场，而是努力站到史学家的位置，以清醒的史学意识做这项工作，力求每句话都有根据，不违背历史。就算史料缺乏，即使任它空白，也决不用个人的想象加以渲染。当然，作品也绝非一般的枯燥的冷冰冰的历史记录，而是以“精细而有力”的“心和手”构想和描绘出十分丰满、有血有肉的朱自清朋友圈“图像”，使艺术分析、想象整合、史实考证、议论等各种因素都能得到比较和谐的处理，使读者从中可以看到其音容言笑、喜怒哀乐，既充满真情实感，又富于生活情趣，既具有信史的特点风格，又具有较高的文学艺术性。

《朱自清的朋友圈》又是一部雅俗共赏的著作。历史的通俗化并非世俗化，它不是要用满足人们对历史的神秘感、猎奇心的目的来重新解说历史，使历史满足世俗的心理需求。恰恰相反，历史的通俗化，是要从科学的历史观出发，从尊重历史、还原历史、解释历史客观规律的目的，来向公众负责任地解读历史，使公众从中得到娱乐、得到教益、得到启迪与提升。书中45位现代人物与朱自清的交往，无论早期的亲人师长、同学挚友，还是清华大学、西南联大时期的同事挚友、同窗师生乃至文艺同道；无论早年中学执教时期结交，还是抗战年代的共赴“国难”乃至性情相契；无论是同龄人，还是师长晚辈；无论是文苑教坛和学术界人物，还是革命先驱和政治领袖，既有一起参加游行示威、经受腥风血雨考验的壮举，也有柴米油盐、鸡毛蒜皮的家务琐事。把主人公及其朋友圈的人物通过点滴小事，作了多角度、多侧面、全方位、全身心的展现，用本书序言作者、当代著名学者、北京大学中文系教授、博士生导师高远东的话来说，就是“不仅把学界一般印象的每一步都扩大观照，用望远镜把远景变为近景，用显微镜将探照变为特写，呈现细节，入于深微”。一切是那样得平实，那样得赤诚，那样得真挚，那样得生动，以致令人们可以看到朱自清的生命的颤动，可以听到他的灵魂的呼唤。这部作品充分表现了朱自清漫长的创作生涯中情与理的交融，多样的学术探索中胆与识的汇流，丰富的生活实践中情与趣的结合，频繁的社交活动中人与人的明辨，以及浪漫的爱情生活中灵与肉的冲突，使人们从他独特而又平凡的生活旅程中，跟着他的朋友圈，拾取到许多许多人生的智慧果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