湿地鸟影

□赵应征

冬日的伍姓湖湿地，天虽很冷，但仍未冰封。抬头遥望，到处是灌木、乱石、枯草，通向湖心的小路弯弯曲曲，蛇行一般。路面覆盖着一层豆粒般的碎石子，绿的、白的、黑的、绛红色的。

小路南边是外滩，水深一米有余。水中有大片的芦苇和水蓬草。不过这些在夏季里疯长、十分茂盛的植物，此时仿佛陷入了沉寂。不远处的芦苇荡里，缓缓游出几十只野鸭。它们像小船一样向前遨游着，不时将头钻进湖水里觅食。

可以说，无论是南方还是北方，凡是有湖泊的地方都有野鸭的存在。它们是湖泊中的常客。看到野鸭，不由得会想起苏轼那首著名的诗《惠崇春江晚景》，其中令人叫绝的“春江水暖鸭先知”一句，把画家无法画出来的水温冷暖，描绘得如此富有情趣、美妙传神。

微风从湖面掠过，湖中一个小岛屿上，几只白色的鸟在鸣叫，不一会儿腾空飞跃，在湖的上空盘旋着。朋友说，那种鸟在当地被称为“老等”。

“老等”学名叫苍鹭，深沉的喉音发出的“呱呱声”极似鹅叫声。苍鹭一般栖息于江河、溪流、湖泊、水塘、海岸等水域岸边及浅水处，性格孤僻，严冬时节常独立在寒风中。苍鹭生性懒惰，发现水域有鱼类或青蛙、哺乳小动物时，会站在距离食物很近的地方，等待机会。一旦鱼类或青蛙露出水面，它就会像猫捉老鼠一样，立即出击进行捕捉。由于它这种习性，人们称它为“老等”。朋友说，苍鹭一般不像其他鸟类成群结伴相聚，而是喜欢单飞，最多雌雄相伴，属于国家二级野生保护动物。

白云间，蓝天下，那广阔无垠的天地亦是它生息的疆土。那一片片江河与湖泊任其自由翱翔，任意驰骋。它在风中舞蹈，在水中沐浴。优越的环境锻造了它傲视群雄的意识，久而久之，离群索居，被同族弃之。好在还有故乡那一方热土，为它抹平心灵的创伤。

太阳从云层中露出笑脸，将光线洒落在整个伍姓湖上。湖水在阳光照射下，有了温度，不再那样冰冷。周遭的石头、土堆、蒿草、泥土都不再坚硬无比。

此时，一群大雁从头顶飞过，“呱呱”地鸣叫，在空中荡起一道道声波。我不禁想起了小学课本中的一篇课文：冬天来了，天气凉了，一群大雁往南飞，一会儿排成个人字，一会儿排成个一字……

小时候不清楚大雁为什么往南飞。课本里这样描述，歌唱家的歌词也这样表述。后来才懂得，大雁属于候鸟，它们的老家在西伯利亚一带，春夏时节北方食物丰富，敌害不多，适合哺育幼子，所以每年春分后，它们飞回老家繁衍后代。过了秋分，北方天气日渐寒冷，食物减少，大雁便成群结队飞往比较温暖的南方。朋友说，我们今天看到的可能就是最后一批留在我们这里的大雁了。它们也许明天或后天，就要惜别它们赖以生存的伍姓湖，飞往那遥远的南方。

在伍姓湖湿地西门，看守人听到我们说没有达成想看白天鹅的愿望，笑着说，因为我们没去有白天鹅的地方。原来，白天鹅在湖的最东边。好久以来，白天鹅一直都在那块水域里。他还打开手机，让我们看他最近拍摄的白天鹅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