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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梦人——献给新中国成立七十周年

来源:发布者:鲁玉琦时间:2019-07-05

有人问我“贵庚啦?”我会自豪地回答“和共和国同岁”。

1959年国庆,我十岁不愁,天真烂漫,戴着红领巾高举“总路线万岁”的小红旗游行在石头疙瘩街头。举旗的右手感到一阵阵酸痛,二十多天前,在公社大灶门口,开展全民扫盲认字,我正站在板凳上领读时,排队打饭的人群前拥后挤,我摔在地上,手腕霎时疼痛难忍,肿胀起来,直直的手腕变弯了。

这时从人群中走出一个陌生人,浓眉大眼,宽阔的脸庞严肃里带着几分慈祥。他捏着我的手腕,上下捋搓,突然一个抖动,手腕变直了,疼痛锐减,又找来几块小木条,用细麻绳捆绑起来,低声温气地说:“手腕骨折了,固定一个月就会好的。”

他的神奇令我有点懵,妈妈告诉我:“他是你五服头上的堂兄,刚从外地回来。”

没到一个月手腕神奇般好了,我幼小的心灵从此有了梦想:长大要当个人民的好医生。

国庆二十周年恰逢“文革”,我弱冠之年,风华正茂,站在农民方队,游行在新城大街。炙热的大学梦被浇灭,笨重的体力劳动考验着我,我在人生的十字路口徘徊、惆怅。那时候也曾责怪“祖国像母亲,却忽略了我”,但反思中觉得“母亲让我在广阔天地里大有作为”。在睡梦里,我的手腕又一次骨折,第二天就找到堂兄,拜他学“揉匠”。但是全家人极力反对,因为堂兄是富农成分,有点历史问题。社会上谣言四起:“小玉(我的乳名)憨啦,跟阶级敌人学揉匠哩”。

我坚定认为,能学到本事,于己于人都是好事,同时也提醒自己只学捏骨,政治上划清界限。

那时候农村谁摔伤,没人去医院,找揉匠好像是人们的习惯。夏天担麦回家,躺在坑上一点不想动,忽然师傅一声叫“小娃胳膊骨折啦”,我就像打了鸡血似的,浑身是劲儿,拔腿跑到师傅家,协助师傅拽胳膊。“揉匠”为我的青春带来一丝亮光。

公社卫生院有了小x光机,长直卫生院的老院长得知我有点“揉匠”功底,征求意见时我欣然同意了。

1977年放弃了三尺讲台,穿上了白大褂,走进“赤脚医生”的行列。

学了一年透视技术后心想:透视机就像一面镜子,照着捏骨应该手到擒来,是件很容易的事。

其实不然,有一次一位七岁的小男孩胳膊肿得像棒槌,已经找过三个揉匠捏过,效果不佳,我拍片后清清楚楚看到肘关节有一块骨头翻转着,在透视机下我用了九牛二虎之力,病人疼得嗷嗷叫,还是外甥打灯笼-照旧(舅),骨块依旧翻转,我建议家长带着孩子去正规的医院。小孩的家长不听我建议,又找了一位“高明”的揉匠继续捏。

一年后再次看到这位儿童的胳膊像一个“牛节头”(方言:牛轭)拐着,不能伸展和屈曲。孩子的残疾就像一把尖刀刺入我的胸膛,我的心在痛,在滴答滴答流血。

“一定要当一名好骨科大夫”的梦想像一颗种子深深埋藏在心底。

“梦想的种子”就像一种无形的力量迫使我寻找肥沃的土壤,这土壤就是医学书籍,借来一套中专卫校教材,伏案苦读,做了十几万字的读书笔记。

同行们下象棋、打扑克,我却像一个书呆子“夜点明灯下苦心”,回家吃饭的路上也在默默背诵医学术语。

为了学习解剖学,自己动手制作骨骼标本,我在沃土里辛勤耕耘。

而立之年看到了雨后的彩虹,有幸在运城解州骨科医院进修,托关老爷的福,“梦想的种子”喜逢春雨,开始生根发芽。

学到了真本事,心里像吃了蜜一样甜,刚回医院上班不久,一名青年被预制板砸伤后用小平车送来,右大腿粉碎性骨折,我学以致用,打牵引、手整复、小夹板固定,隔三差五搬着透视机进行矫正。几个月后病人痊愈了,我的正骨名声很快在十里八乡传开。

难以复位的就开刀,开展的第一台骨科手术,是在一个极其简陋的手术室进行的,纸糊的顶棚又增加了一层芦席,砖铺的地面又抹了一层水泥,墙上挖了一个洞放进去一个大油桶。手术开始了,油桶柴火熊熊燃烧,室内温度忽冷忽热,老鼠在顶棚上一阵乱窜,不免有尘土洒落,我急忙用敷料遮住伤口,事后越想越害怕,幸亏手术没有感染。

改革开放后吃饱穿暖的百姓懂得了新的生活,逐步从愚昧落后中走出,不再轻易相信江湖郎中的蛊惑,懂得了“磕磕碰碰去医院,拍张片子就看见”的道理。

百姓思想观念的转变,为中西医结合治疗骨折铺平了道路,我做好手术室完善工作,做起手术放心了、胆正了。

当年的地区卫生局下来检查,看到我院病房住着十几个骨科病人,啧啧称奇。

国庆四十周年,我不惑之年晋升为“骨科主治医师”,并升任长直卫生院院长。那年我梦想:“骨科事业再有扩大空间就好了。”

国庆45周年,我荣幸调到地处县城的新城镇卫生院任院长。相比而言,一千多平方米的三层楼房宽敞明亮,但由于自筹资金建房外债累累,医疗设备短缺,药房货架空荡荡的。债主们气势汹汹,用铲车堵路口,锁大门,坐在办公室谩骂恐吓,为数不多的病人吓得不敢来就医,本来就举步维艰的医疗环境更是雪上加霜,我焦头烂额,不知所措。

那年我的梦想是:“什么时候能还清外债,安心工作就好了。”

国庆五十周年,知天命的我迎来发展机遇,由政府领导协调制定了逐步还债计划,营造了一个稳定的工作环境。

我利用自己的一技之长,开始创建“新城骨科医院”,“伤筋动骨哪里去,续筋接骨在新城”的话语在垣曲城乡耳熟能详了。

成为政协委员的我,那年国庆做客垣曲电视台“共和国同龄人访谈”节目。

本来只有病人认识的普通医生,一夜间名气更大。我想:由揉匠成为骨科大夫靠的是祖国母亲的强大。

随着我国经济快速发展,矿业开采崛起,车辆增加,就连骨折也悄然发生变化,多发骨折多,复合伤多。

百姓看病也有了更高要求,“看病挑医院,病人选医生”。

我在谋划以人才求发展,在政策推进下、人情感化下,外院一位骨科副主任医师调到我院。上班没几天他就开展了胸腰椎AF内固定术,术后片子拿到西安红会医院,专家们不敢相信这是基层医院所做。

三年后他调走了,技术留下了,年轻的徒弟升任院长,医院发展又一次进入快车道。  2009年国庆,耳顺之年的我退休了。退休后不管是返聘还是顾问总没有离开医院,一颗热爱骨科事业的心依然在发热。

二十年前我一位80多岁的亲戚粗隆部骨折送到地区医院,当时没有好办法,回家后不久去世了。

该骨折一度被称为“老年人最后一次骨折”。

最近有一位85岁患者左粗隆部骨折,在我们骨科医院实施粗隆部微创PFNA内固定。术后数天就可以下床活动,出院结算时总费用花了一万多,病人是“建档立卡贫困户”,结算时家属只交了100元,他感动得老泪纵横。

祖国七十周年华诞,我欣喜看到民生不断改善,医学不断进步,祖国正在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

古稀之年的我仍然有梦想,有一分热发一分光,直到耄耋之年,期颐之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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