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运城晚报发布者:时间:2024-05-13
张光明
涑水河是一条流淌在河东大地上的季节性河流,是我们河东儿女的母亲河。
▲治理后的涑水河闻喜段 记者 茹雅 摄
据《水经》记载:“涑水出河东闻喜县东山黍葭谷。”经过千百年的历史变迁,依据现在的区域划分,涑水河发源于绛县陈村峪,流经绛县、闻喜、夏县、盐湖区、临猗、永济等县(市、区),最终由伍姓湖汇入黄河,干流总长200余千米,流域面积5000多平方千米,是黄河的一级支流。那清凌凌的河水,分明就是母亲甘甜的乳汁,哺育了我们,故涑水河也被我们称为“河东母亲河”。
打记事起,这条清澈透明、斗折蛇行的涑水河就在村子的南面静静地流淌着,她不但滋润着村里的肥田沃土,还给乡亲们带来了无尽的生活乐趣。
春天,草长莺飞、杨柳依依,孩子们在河边的草地上追逐嬉戏,老汉们在附近的田里农作;盛夏,烈日炎炎,这里便成了村民们天然的“纳凉地”,河边乘凉,水波荡漾,野趣盎然。秋天,树叶黄落之时,莽莽荡荡的芦苇丛被秋风拂过,芦花飞舞,景致迷人;隆冬季节,河道被冰雪覆盖,“猫冬”的孩子三三两两结伴玩耍,乐而忘返。
这涑水河就像一位柔情慈爱的母亲,用自己甘美的乳汁养育着沿岸的万千儿女,世世代代,从不吝啬。可是,她也有“不高兴”的时候,一旦发起脾气来,暴怒得像一个蛮不讲理的莽汉。记得那是1958年的夏天,一连多日的暴雨引发了山洪,狂暴的水势像千百头雄狮一样,怒吼着飞奔而来,浑黄的浊浪排山倒海,横冲直撞,直冲到我们村村头。据老人们讲,建村以来还从未见过这样的大水。幸好,看见河水猛涨,村里的男女老少纷纷都转移到了村北的高处,侥幸躲过一劫。洪水退去,河滩里一片狼藉,上百亩良田转眼间不见了,那可是祖祖辈辈用汗水换来的“金饭碗”啊!后来,在村党支部的领导下,乡亲们擦干眼泪,自力更生,生产自救,重建家园。打那以后,涑水河再也没有发生过水患,反而流量越来越小。
二十世纪八十年代末,我从省城回故乡探亲,走近村子,记忆中那道密不透风的绿色屏障消失了,恬静柔婉的河水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受到污染的水。稀疏的芦苇被冲击得东倒西歪。听村干部讲,涑水河上游十几家小造纸厂日夜不停地向河里排污水。不仅河水已经不能用来灌溉农田,就连百十米深的水井也受到了污染。我怀着担忧离开故乡,内心深处总盼望着奇迹出现,涑水河重获新生,再现柔波的那一天。
然而,故乡传来的音讯让人失望,涑水河彻底断流了。涑水河为什么会干涸消失呢?有两种说法,一是上游筑坝截流,二是受地球温室效应的影响,气候干旱,地下水位下降,涑水河便枯竭断流。我觉得第二种说法更靠谱,更可信一些。不管怎么说,流淌了千百年的涑水河几乎要成为逐渐陌生的地理名称。
几年前的一个春夏之交,我从北京回运城参加康杰中学的同学聚会。聚会一结束,便急匆匆地赶回魂牵梦萦的故乡。喘息甫定,家兄陪同来到村口,向南望去,难觅涑水河的痕迹,原来的河床里玉米、高粱密密匝匝,长势极好。大概是为了安慰我,兄长说地方政府已经有了抢救恢复涑水河的计划,准备从河南小浪底水库引水过来……但从河南小浪底到涑水源头,蜿蜒曲折几百里,穿山越岭,再修一条“人工河”谈何容易!白云苍狗,沧海桑田,母亲河难道真要与她的儿女们永别了吗?我心里明白,抢救母亲河,使她重新焕发青春,继续哗啦啦地流淌在河东大地上,这简直就是一个永远无法成真的梦!就在我绝望悲观之际,亲人们用手机发来几张图片,说涑水河河道治理工程已经启动,水泥石块砌成的河堤已初具规模,水到渠成的那一天指日可待!这个喜讯犹如在死水微澜中投入一块巨石,顿时波涛汹涌。这项浩繁工程一旦完成不但可以泽被河东苍生,也可以告慰那位魂归故里的涑水先生。我又想到了元代著名的水利专家郭守敬,展望河东大地的美好远景,兴奋之余,欣然吟诗一首:
构巧不输郭太史,劈山凿岭筑长堤。
借来千里黄河浪,涑水扬波又向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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