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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雅在

来源:运城晚报发布者:时间:2024-04-27

宋利平

从文化街上的刻字铺取回刻有“风雅在”三个字的厚实木牌匾时,心里很高兴:终于也有了自己的书斋名号。尽管只是“附庸风雅”,尽管还未找到合适的悬挂位置,但心中的一块石头总算落了地。

应该说很早就有刻个书斋牌匾的想法。家里的书柜虽然积累了一些书,自己却并没有专门的书房。但我深知书能医愚,开卷有益。多少年来,无论工作岗位和地点如何变动,阅读从未间断。长期的读书,使我增长了知识,开阔了视野,人生也因此充盈丰满,富有意义。与此同时,我也知道了许多读书人都有自己的书斋号,如苏东坡的“雪堂”、刘禹锡的“陋室”、蒲松龄的“聊斋”、陆游的“老学庵”、梁启超的“饮冰室”等,这些书斋号不仅有趣,更体现出其主人的心志信仰和精神追求。许多次,我还查找资料,详细了解这些斋名的来龙去脉,梳理挖掘他们深厚的思想源流。羡慕之余,也想什么时候自己也有个书斋号,在此埋下了种子,等待恰当的时候发芽开花。

在并州工作时,同事曾送我一本《故宫日历》。闲暇时经常翻阅,不仅是看日历,更主要是了解一些与故宫有关的知识。漱芳斋后庭名为“风雅存”的小戏台给我留下了深刻印象。

这个小戏台玲珑别致,样式小巧,是当时帝后吃饭、看小戏的地方,演出的戏曲一般在一刻钟内。戏台两侧的对联是“自喜轩窗无俗韵,聊将山水寄清音”。我把这副对联抄在本子上,经常琢磨。我想,尽管说的是戏曲之音之韵,但和“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有异曲同工之妙,而“风雅存”既是对联的横批,也是总结和升华。自此,“风雅存”就一直在心头萦绕,无数次的咀嚼品匝,每次都有不一样的况味。

一切都靠机缘。几年后一次和振川师弟吃饭时闲聊说想起个书斋名,叫“风雅在”,出处是故宫戏台。因为知道振川和运城书法家冯建东比较熟悉,就托他求建东再赐墨宝。尽管振川工作比较忙,但仍慨然应诺。冯建东我不认识,但他的字率真大方,恬淡自然,少一些斧凿做作,多一些禅机气韵,于我心有戚戚焉。十余年前,曾托振川求过一幅“春华秋实”斗方,装裱后我经常品味欣赏,很是喜欢。后来我的文集出版时书名用的就是“春华秋实”,当然是因为文章内容的需要,但不能说没有爱屋及乌的意思。振川办事利索,很快就找到冯建东写了书法,并发来了书写的视频,果然笔力苍劲,飘逸洒脱,正合我意。

中间还有个插曲。振川是中文系毕业的,也爱好历史,曾出版《吏事春秋》《于成龙》等大作。我给他说了“风雅在”三字,他回去后就认真查找故宫戏台对联,但未发现。找到的是明朝人岑徵写的一首诗:“誓与忘年友,从今密往还。肝肠存出世,风雅在名山。许我灵洲住,松云共掩关。君平殊寂寞,衰老欲投闲。”诗的大意是岑徵写给比他年轻很多的山僧,希望多交往,在风雅名山共修行。为此,振川专门写了一篇名为《风雅在名山》的文章。我当时的想法是,既然是书斋名,在晋南口语中,“在”和“斋”是一个音,而如果是“风雅斋”则未免自矜,又落俗套,用“风雅存”中的“存”字则有些拗口,于是就锚定了“风雅在”,既是美好向往,也是努力方向。但给振川添了麻烦,好在“失之东隅,收之桑榆”,也引来了他的思想火花:“风雅在名山,也遍在一切时、一切处。”

剩下的就是刻字了。一同事喜欢收藏书画,也懂得一些木刻知识,在自己家里搜寻了两片约一米长、二十厘米高的核桃木木料送给我,并建议把两块木料拼接方正再刻。高中同学永尊君擅长书法,经常给人题写牌匾,给我提供了文化街上刻字铺的信息。村侄辈小华以刻印为业,累有鸿进,给我提供了色彩方面的参考。拿上书法作品和木料,我找到刻字铺,观摩了他们以往的牌匾,讨论了刻字方案。考虑到住宅面积有限,就决定只用一片木料,尽量不动斧凿,保留树木的原始形状和自然弧度。

半个月后,“风雅在”书斋牌匾顺利完工。整块匾额沉甸甸的,端庄大气,神采飞扬。上过底漆和清漆的核桃木的自然纹理清晰可鉴,藏蓝色的“风雅在”三字和落款的小字熠熠生辉,红彤彤的方形印迹格外醒目。我将它暂时安顿在书桌旁,每次看书、习字时看到它,都忍不住停下目光。一瞬间,眼前仿佛有《国风》《大雅》从岁月的年轮深处中奔涌而出,汩汩滔滔。

我知道,此时它也炯明如炬,注视着我,给我鞭策,催我奋进。“老当益壮,宁移白首之心?穷且益坚,不坠青云之志”。唯抱朴归真,见贤思齐,书香为伴,风雅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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