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 思

□弓巧娟

树叶还在泛黄时，从你的面前走过，我在想，等你的枝条变柔软，要到七九、八九啦。秋风扫落叶，我在想，要看你“碧玉妆成一树高”的模样，得等到来年春上了。大雪覆盖，我在想，要看你摇曳的身姿，得等到桃花红、杏花白了。

杨柳依依 记者 杨颖琦 摄

等待中，家家户户张灯结彩，空气中尽是年的气息。等待中，春雷响过，雨燕绕梁。等待中，春雨洒落，草色入帘青。当邻家的杏花在枝头绽放，我在想，池塘边的你，可吐露新芽？春面不寒，你是否带着芽儿在风中起舞？你总让我想起，村口池塘里的倒影，表哥做的柳笛，三妈蒸的榆钱，老屋的香椿，炊烟里忙碌的母亲，青春风扬的少年，长发及腰的女孩。我一遍遍地寻思着，抽空去访你？

终于，在油菜花满山遍野的汉中，我看到了袅袅婷婷的你正沐浴着霞光，摇曳在春风里，汉江边的你顾盼生辉、枝头曼舞。你修长的影子里，一妇人牵着小狗，从枝条下穿过，一女子腰间系着外套，头上高束的马尾甩动中，不时与你互动。辨不清是你装扮了黎明的街景，还是晨光里汉江衬托了你的妩媚。与你对视的一刹那，我无语凝噎。我忽然觉得，你才是春的使者。你的翠绿，鲜了桃花，艳了海棠；你的柔顺，挺拔了杨树，苍劲了梧桐；你的曼妙，绿了江水，妩媚了湖水，丰盈了田野，灵动了道路。有了你，送别不再凄清，有了你，客舍青青……

桃红柳绿，杨柳依依，你一直是不可或缺的存在。姹紫嫣红里，你那抹绿总是底色；伟岸奇绝里，你的柔顺总是陪衬。田埂、地角、道旁、水边，崖畔，你总能栖身，不事喧哗，把大地装点。致敬你的低调与谦恭，学习你的适应与包容，愿岁月温柔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