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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望侯张骞的“大夏情结”

来源:运城晚报发布者:时间:2021-02-01

□王雪樵

丝绸之路的开拓者,西汉著名的外交家、探险家博望侯张骞,是陕西城固县人。《史记》明确记载,张骞“冢在汉中”。至今在汉中市城固县西3公里处的饶家营村尚有“汉博望侯张骞墓”,建筑宏伟,林木扶疏,是人们时常瞻仰的地方。而在运城市盐湖区也有一座“汉博望侯墓”。它坐落在中条山下、硝池岸畔的底张村。

《运城县地名录》称:底张村系因“张骞葬于此地”而得名,“底者止也”。村里有张公祠,祠中有墓、碑,村南有张公泉。清乾隆版《解州全志》载:“张公祠,祀汉博望侯张骞。在州西十五里底张村。”“张公泉,在静林涧东三里。”“底张埝,在州城西,旧以张公泉与静林涧合,水势洪迅,筑埝以障之,俾无入女盐池。”河东既非张骞故里,也不是他居官之所,为什么这里会有他的墓和祠呢?这就要从著名外交家张骞的“大夏情结”说起了。

▲张骞出使西域图 (资料图)

Ⅰ 出使西域,意外发现“大夏”

史籍记载,河东在上古曾是夏人聚居之地,传说夏人建都安邑(今夏县禹王城),这里被称为“夏墟”“大夏”。公元前17世纪左右,东方的商人部落逐渐崛起,兴兵伐桀。最终鸣条之战灭了夏朝,占据了河东,夏人被迫外迁。至于河东的夏人流落何处,由于缺乏翔实记载,人们一直不甚了了。

汉武帝初年,居于河西走廊一带的游牧民族匈奴,连年出兵侵扰汉疆,又西击月氏国,杀了月氏王,对东西邻国构成很大威胁。西汉建元二年(前139),汉武帝派遣张骞带领百余人出使西域,联合月氏夹击匈奴。不料,张骞一出阳关就被匈奴扣留了,这一扣就是10年。张骞不辱使节,伺机逃脱,继续西行寻找大月氏。但当他们在塔克拉玛干沙漠找到月氏故国时,才知道大月氏已举国西迁到阿姆河流域(今阿富汗西部)。张骞继续西行,翻过葱岭,历尽千辛万苦,终于找到了大月氏,并且发现了一个被大月氏征服的叫作“吐火罗”的国家。此时的大月氏君王贪图苟安,已无心出兵找匈奴复仇,张骞所奉使命无法完成。于是在游访了大宛、乌孙、康居等国之后,张骞在吐火罗逗留了一年多。他被那里的自然风光所倾倒,也对当地的风土人情进行了充分了解。经过实地考察,竟意外发现,所谓的“吐火罗”原来就是几千年前从河东夏墟迁出的夏人所建立的国家。他认为“吐火罗”Tochari当是“大夏”两个字的对音(大字古读如“托”或“吐”,夏字古读如“户”),并且认为吐火罗境内的Vakhshu河(现称阿姆河)也是移植了河东夏墟旧有的“妫水”的名字。

元朔二年(前126),经历了13年的艰辛,张骞回到了长安。他有关意外发现大夏的报告,深深震惊了汉武帝刘彻。据《史记·西南夷列传》记载,张骞“盛言大夏在西南,慕中国(夏人思乡情深),患匈奴隔其道”。于是,汉武帝根据张骞的建议大规模经营西南夷,在蜀地设郡开发,想由此打通经身毒(印度)至大夏的通道,只是由于必须通过青藏高原,地理条件过于恶劣而未能如愿。但即便如此,汉武帝也没有放弃。据《汉书·张骞传》载,此后“天子数问骞大夏之属”,即仍不时地向张骞探询大夏等各国的情况。于是,张骞又提出联络国力较强的乌孙,以将“大夏之属”的西域国家皆招为外臣,并说服汉武帝让他第二次出使西域。元狩四年(前119),汉武帝拜张骞为中郎将,命他率领300人,带着大批牛羊及金币布帛西行。张骞到达乌孙国后,把随行的副使分派到大宛、康居、大夏、大月氏、安息诸国分头去做联络工作,然后张骞返回中原,不久就过世了。“岁余,其所遣副使通大夏之属者皆颇与其人俱来”,在张骞死后一年多,副使们带着大夏及各国的使臣陆续来到长安,于是西域各国开始与汉朝相通。

由此,开启了后来称之为“丝绸之路”的中西经济文化交流的国际大通道。

Ⅱ 大夏情结,开始憧憬河东

照常理推论,所谓大夏国,不过是一个早已臣服于大月氏的兵弱畏战的远国,与之结交并不十分重要,为什么却能让汉武帝产生如此大的吸引力?答案只有一个:张骞和汉武帝都相信西域的“大夏”迁自河东,乃“陶唐氏裔胄”。张骞曾亲身沐浴过“陶唐氏遗风”,好大喜功的汉武帝也不胜向往,故不仅千方百计要联络大夏,而且开始对古称“夏墟”的河东这块风水宝地产生了浓厚兴趣。

据《汉书》记载,汉武帝在位53年间,最初的27年从未到过河东,而自元鼎二年(前115)张骞第二次出使西域归来后短短17年间,竟先后6次巡幸汾阴。第一次是在元鼎四年(前113),“冬十月,东幸汾阴。十一月甲子,立后土祠于汾阴脽上”。第二次在元鼎六年(前111),“行东,将幸缑氏,至左邑桐乡,闻南越破,以为闻喜县”。第三次在元封四年(前107),“春三月,祠后土”,下诏“赦汾阴、夏阳、中都死罪以下,免三县租赋”。第四次在元封六年(前105),“三月,行幸河东,祠后土”,诏赦汾阴,赐天下贫民布帛。第五次在太初二年(前103),“三月,行幸河东,祠后土,令天下大酺(pú)五日,膢(lǘ)五日,祠门户,比腊”。第六次在天汉元年(前98),“三月,行幸河东,祠后土”。从中不难看出,刘彻数次巡幸河东,除了躬自领略“陶唐氏遗风”,还身体力行效仿陶唐氏的仁德,为当地百姓施惠造福。

至于张骞本人,大夏的发现被看作是他西行最大的贡献,以致《史记·建元以来侯者年表》在记叙张骞出使西域的功绩时,提到的仅仅是“使绝域大夏”,而未提出使大月氏、大宛、康居各国之事。《史记·卫将军骠骑列传》中论及张骞出使西域的功绩,同样突出大夏,不及其余。而《汉书·叙传》中竟用“博望杖节,收功大夏”8个字总结了张骞的一生。正是因为如此,浓郁的“大夏情结”也必然持久地引发他对河东这块大夏先民原居地的憧憬。

Ⅲ 西域归来,亲临河东访察

虽然从史籍中没有看到他造访河东的记载,然而不难想象,自西域首次归来,他必定会迫不及待地亲临河东,来瞻仰这块大夏先民圣地,谒尧山,拜妫水,察圣迹,访遗民,沐浴真正的“陶唐氏遗风”。而当地有关传说似乎也证实了这一点。

据底张村村民传说,张骞曾来当地巡视,不慎从马上跌下,遂住在村里养伤,故村名称为“跌张”,后音转为“底张”——这是底张村名来历的又一版本。又说,底张村原址在2.5公里外的硝池边上,因硝池水涨有被淹之虞,经过3次搬迁才在现在的中条山下落定,故当地又有“张骞三移跌张村”的说法。从这些传说来看,张骞当年不仅来过河东祭拜,而且流连美景,乐而忘返,在当地逗留的时间还真不短。由他“凿空”西域而后引回的植物良种,如石榴、苜蓿、葡萄等,后来也都很快在这里生根、发芽、开花、结果。并且,河东的石榴和葡萄一直都是历代朝廷的贡品,直至今天仍是当地的名产,苜蓿的种植面积也很大。这一切似乎也应归功于他对河东的遗爱。

这些年,笔者曾多次前往底张村考察。承乡民告知,村中的“汉博望侯墓”埋的是张骞的一只靴子;又示知,村边不远处就有一条“湾湾河”,自西向东注入硝池。对此笔者曾经揣想:《史记·索隐》说:“妫水在河东虞乡县历山西。”这条源自虞乡山涧的“湾湾河”,会不会被张骞看作是上古的“妫水”?对大夏先民圣地情有独钟的张骞,会不会曾留有遗愿,希望死后能安葬在这大夏遗墟、妫水之滨?当然这些今天都已无法证实。但令人欣慰的事实是:当地人为缅怀这位中西交通的伟大开创者,“丝绸之路”的拓荒人,很早就在古老的“大夏之墟”为他建了衣冠冢,并立祠祭祀,这应该是对终生胸怀“大夏情结”的张骞最好的纪念!

中条山下的张骞祠、墓,补写了被正史遗漏掉的一段重要篇章,也标志着河东是“丝绸之路”的重要源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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