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续16年，台下功夫是这样练成的！
——从蒲景苑暑期集训现场聊起

□记者 王斌

景雪变为孩子们说戏

“脚步要碎，指尖要翘！”

“念白要清，吐字要真！”

 ……

7月17日7时许，市区蒲景苑的舞台上，一群孩子围成大圈在练习走台步。景雪变一边用双手打着急而快的节拍，一边反复强调表演要领。她的眼睛不住地巡视着，每一个孩子都是她的目标。

这是市文化艺术学校（以下简称“市艺校”）和市蒲剧青年实验演出团（以下简称“青年团”）暑期里一个寻常的集训清晨。自2004年开展这样的培训以来，市艺校和青年团已经成功进行了16年。16年的坚守，集训的内容在丰富，孩子们的本领在增强。可以说，在如何培养蒲剧人才方面，市艺校和青年团已经蹚出了一条自己的路子。

水袖要会“讲话”

▲景雪变为孩子规范动作

今年的集训开始得早，而且是封闭式训练。年初，受疫情影响，所有学校的教学工作都无法正常开展；疫情进入常态化防控后，在做好疫情防控工作的前提下，蒲景苑里的训练几乎没有停止过。

在青年团团长景雪变看来，身段、表演、唱念、刀枪把子等课程，老师不能光讲，还要做示范。戏好唱，功难练。技不离戏，戏不离技。帽翅为什么这么摇？手帕为什么这么转？这里边都有讲究。

她说，技巧是为人物服务的，都是表现人物内心世界的方法，不是随随便便你玩得好就行，那样就是杂技了。水袖要会“讲话”，刀枪把子不是说你打快了就好，要打出故事，表现情节。这些对教师来讲，是一个个重要的课题。

所以，景雪变要求教师在训练的时候就对孩子们讲清楚人物的处境和故事，理解了这些，一些内在的东西在舞台上自然就表现出来了。

“教师们也非常辛苦，有人开玩笑说我是在折磨大家。”景雪变说，“可不折磨哪能学下本领呀！还是要严要求，教师们付出了，才能让蒲剧后继有人。”

因为疫情不能演出，青年团就利用这个时机“加大生产力”——好好排戏、夯实基本功。有孩子说，“景老师就是我们的航帆，是我们的引导者”。

一些孩子上了大学，景雪变仍然要求他们珍惜每一分钟，定计划、有目标。孩子们也没有让景雪变失望，在学校的成绩名列前茅。这种学习的惯性，让景雪变很是欣慰。

借鉴是必须的

▲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

请其他剧种的名家前来授课，是青年团的一种创新做法，其目的是规范演出、博采众长。

京剧名家、北京京剧院国家一级演员张四全以演美猴王著称。他去年来蒲景苑排戏时，舞蹈教师翟琼一直在旁边看着、学着，“京剧里面的一些东西，我们确实需要借鉴”。

让翟琼印象深刻的还有一位上海来的年轻教师，他的演出风格和表现手法跟蒲剧还是有区别的。在翟琼看来，请过来的这些老师对孩子们的帮助可不小——让大家开了眼界，知道什么是更好的。

戏曲表演比较程式化，一套一套的东西翟琼并不太懂，但在孩子们演出和排练过程中，她也有了感悟：戏曲身段课如果能从舞蹈的呼吸和延伸方面借鉴一点，舒展和大方的感觉就有了，就更好了。

因此，翟琼这两年在不断摸索好的教学嫁接方式，孩子们也越来越乐意上身段课。

翟琼说，这说明孩子们已经体会到舞蹈元素带给戏曲艺术的美，这种美给了他们一种愉悦感受，融进了蒲剧的血液。“我也喜欢蒲剧艺术，它的美吸引了我，我再把舞蹈的美带给它，这是一个美美与共的过程，每一次上课都乐在其中。”

市艺校教师李凯说，好多专家都在讲，蒲剧很有特色，技巧也不少，就是存在规范的问题。市艺校和青年团坚持不懈地进行暑期培训，目的就是解决这一问题。“从哪儿上下？转身先迈哪只脚？这都有规矩、有法则。”另一方面，他认为强化培训能够培养孩子对所学专业的热爱，坚定他们的事业心和对蒲剧的信心。

值得一提的是，现在的培训内容更加丰富，增加了好多课程，包括党课和法律课。提高孩子们的综合素质，成为青年团新的追求。

可贵的是收获

▲市艺校教师李志民指导学生

那天采访，孙薛青的脸上不住地淌着汗珠子，她在外围反复绕着大圈，脚步一阵急似一阵，一脸的刚毅。

孙薛青去年考进运城学院蒲剧专业本科班。从市艺校到青年团，她认为是起点，也是转折点。以前小，不懂事，认为老师抓这么紧太严了，有时候还想偷懒。后来，越长大才越能体会到老师的良苦用心。老师不仅教表演的技巧，还教做人做事的道理，这些都让她受益终身。

“和景团长在一起的时间比和家人在一起的时间都长，感觉她就跟母亲一样。”孙薛青至今仍记得在校第一年的培训场景，学校都放暑假了，可他们班还要培训两个月，当时可埋怨了。后来回过头再看，正是这两个月的磨炼，一下子把她的基本功提上去了。

让孙薛青自豪的是，她跟同行年轻演员交流时，发现自身的素质是很全面的。

赵振的一身功夫也是从这种坚持不懈的磨炼中获得的。“每年一到暑期，只要没有下乡演出，我们就会坚持练，这样的经历对我的个人成长非常有价值。”赵振说，他从张四全老师身上学到最多的，就是规范。抬脚动步，都有大讲究。

大汗淋漓的南征刚刚练完刀枪把子，他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培训，一天不练就感觉浑身不得劲，“这种习惯的养成就是团里的定期培训给予的一种督促作用，自己要自觉，还得逼着练”。

南征也是运城学院的一名蒲剧本科生，即将升入大三。今年，他被确定为团里新排剧目《更上一层楼》中王之涣的扮演者。上海的导演已经确定了剧本框架，下个月就要细排了。南征说，新创作的剧目要不断打磨、修改，这十余年的暑期训练让他有信心诠释好这一角色，他也非常珍惜这一机会。

很快，张四全老师又要过来给孩子们授课了，这一次他要排一出移植新剧目《党的女儿》。景雪变说，把京剧、川剧、四大梆子的专家请来授课，既教孩子本领，也给教师充电。一路走来，大家都有很大收获。青年团的孩子们成长得比较快，涌现了一批优秀演员。蒲剧人才必须要有知识、有文化，这是时代的要求。有了知识和文化，他们就能懂得，唱戏是为党和人民服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