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运城日报时间:2025-03-27
■尹树斌
东下冯遗址是我在看先秦史资料上得知的一处夏商遗存,总想去看看,却一直未能如愿以偿。
每年的正月二十五,是夏县人民纪念先蚕娘娘嫘祖诞辰的日子,当地会开设三天集会。我先去领略一番不一样的农村大集,赶完集后,便专程去往东下冯遗址。
跟着导航,我很方便地找到了东下冯遗址。位于大路旁边的东下冯遗址标识非常醒目,我停了下来与其相互凝视着,我似乎听到他在说:“你怎么才来。”
东下冯遗址位于鸣条岗以西、夏县埝掌镇东下冯村青龙河两岸台地上。我简单地录了一小段讲解视频,便往东下冯遗址深处走去。又经过一番寻找,我找到了最初发掘东下冯遗址的考古现场。这里现在已是荒凉一片,仅存的标志孤零零地矗立在田野当中,如同一个不肯入眠的热情好客者,向世人诉说着这里的曾经。
我将捡起的夏商破碎陶片放在标识石碑上,使其不至于过分孤独,这算是一份来自三千多年前的问候,也算是一种相陪。
就是这么一个荒凉之地,看不到任何会说话的古人,但这里的一切却都似在向后来的世人诉说。
禹王建都于夏县(古称安邑),经过几代君王的发展,控制地疆域面积越来越大,则需要可以容纳更多人居住的城池。深入中原腹地,无疑是最明智的选择,夏朝都城便开始迁往河南的二里头。
位于旧都安邑的夏朝大本营,则成为一个非常重要的军事据点和次级“政府”,目的是控制中条山的铜矿资源和河东盐池。
相关考古报告显示:东下冯遗址为夏王朝晚期的一处遗存,面积约30万平方米,遗址周围修建有明显防御性质的回字形双层壕沟。壕沟内壁上挖建有窑洞式房屋和储藏室,沟底是经过修整的路面,在古城遗址将近1.8万平方米范围内分布着密集的窑洞式房屋居址、水井、陶窑和墓葬。
河东地区是夏中晚期重要统治势力范围,有着广泛而雄厚的夏文化基础。这里前后左右分别被灵霍大峡谷、太岳山、中条山与吕梁山所包围,又有黄河作为天险可守。而且这里土层深厚,非常适合农作物生长,盛产粮麻,又有涑水河滋润,是一个十分利于防守并休养生息、积蓄力量的战略要地。
相传商汤王起兵伐桀,曾在闻喜汤王山举行祭天仪式,会盟宣誓伐桀,宣读了伐夏檄文。作为夏朝的大本营,自然驻有重兵,安邑便作为桀一个临时避难场所而存在。
但桀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商师竟绕道蒲坂,进入运城盆地,随后又沿涑水河北上,出其不意地出现在现在的东下冯遗址。桀不得已,只得率领残部向东仓皇逃进鸣条岗中,意图凭借复杂的地形地貌负隅顽抗。
商汤率军与夏军在鸣条展开决战。桀趁战场混乱之时逃走,后来被商师擒获、流放。
商朝建立后,同豫西隔河而望的晋南地区安邑仍旧作为一座军事重镇,建立了商城。同时,又在垣曲和平陆粮宿增加两座军事重镇,防止羌人进入中原,共同护卫商都。
汾河,作为一条贯穿山西的最大河流,在商朝却是商人与羌人的分界线,两者时常越过汾河进行战斗,目前在东下冯遗址的考古所发掘区域,发现四处乱葬墓群,死者大多系非正常死亡,战争痕迹明显,足以说明战争的惨烈性和普遍性。
羌是泛指西北那些具有以养牛为主的发达畜牧业,并有崇拜羊习俗的古族。随着各自生产力的提高和人口增长,羌戎集团日益强大,时常对商人区域进行侵扰,步步紧逼,这也正是迫使商王朝从武丁后期开始,在祭祀时使用大量的战俘进行活祭原因所在,更多的则是另外一种方式的泄愤。
连续不断的战争,迫使商朝主动将散居在汾河以西的商国人群撤到了汾河以东,并以汾河为安全屏障,从北向南布设了一条战略防线。洪洞永凝堡、杨岳、前柏,曲沃西周,绛县周家庄、乔野,闻喜酒务头等,一路绵延下来,形成了“居高临下,俯瞰西方,南北呼应,联通腹心”的局势,这条防线基本从北到南贯穿了整个晋南地区。作为战争前线的东下冯遗址,则是联络增援汾河沿线的重要据点和中转站。
由于商王朝和羌戎集团互有攻守,因此个别地方也出现犬牙交错的情形,这也是考古报告中提到的。晚商时期,晋南盆地汾河以西遗址寥寥无几,整体呈现的是一派荒芜景观,而在汾河以东的太岳山西麓、中条山西麓发现了一些具有战略性质的大型遗址,说明晋南可能已经成为商王朝同羌戎集团对峙的缓冲地带。
对羌的持续用兵,也耗尽了商王朝的国力,使其元气大伤。后兴起的周朝王室先祖则也是晋南稷山一带发展而起的一个部落。
面对着冷清苍凉的黄土田野,我总是在不停地寻找着这些被埋藏着的曾经辉煌过往。东下冯遗址所隐藏的秘密不知到什么时候才能悉数揭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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