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运城日报时间:2025-02-11
赵应征
过完年,村庄里的人们该打工的开始出去打工,该平整田地的开始去整地,该往田野里送粪的也去送粪了。整个村庄像我家的鸡窝:天一亮,公鸡母鸡大大小小都倾巢出动,留下的只是一个空壳子。
我从院子里拎起一把铁锨,扛在肩上往我家的田里去。这把铁锨的锨柄,早已经被我的手磨得光不溜秋,起码比刚安上时细了一半。铁锨的锨头,开始时,锨刃也不锋利。经过多年的使用,现在比刀子都快。锨柄刚安上时还很粗粝,拿在手里有点磨手,经过多年的使唤才渐渐光滑了。其实岁月是把无形的刀子,无论是人还是物件,在漫长的岁月里,都会改变原来的面目。我家里的物件和我相处了多年,我现在看到它们都改变了原来的容颜,我过完年也添了一岁,五十好几了,也不知道它们能看出我改变了多少?
我家的田地就在我们村庄南边不远处。一共十亩地。我家五口人,生产队给我们每人分了两亩地。我家这十亩地,去年播种的是小麦和玉米。一亩地小麦产量一千多斤,一亩地玉米产量同样一千多斤。除了留足口粮外,其余的都卖给粮贩子。收入还算可以。
其实种植粮食作物并不吃亏,过去种地投资少,产量低,收入也少。现在村民舍得投资,亩产很高。收入也不菲。另外国家为了鼓励农民种粮,每亩地还给补助六十多元。国家每亩地补助的钱,其实是让农民多往土地上投资,是让村民实行科学种田,该上多少肥料就上多少肥料,该浇几次地就要浇几次地。不能偷工减料。可是我隔壁的刘聋子,就不是这样。
他家和我家土地一样,十亩地。可是每年庄稼长得不成样子,他人也懒惰。地里荒草丛生,眼看都比庄稼长得高了。国家补助的那些钱,他并没有往地里投资。钱到手就一件事,喝酒。往地里投资的肥料很少,像蜻蜓点水。他哄土地,土地也学样,哄他。
组长知道刘聋子的毛病。说,聋子,今年你要好好种地,不然我就将你手里的地没收回去。你也别种了。刘聋子眼一挤给了组长一个鬼脸说,这可不是你说了算,上面有政策,土地三十年不变啊!看起来,这家伙种地缺心眼,原来把心眼都用到不打粮食上面去了。
我的地最后一茬种的是玉米。收获后,用拖拉机深耕了一遍。又用旋耕耙打磨了一次。地平平展展比镜子都平整。我扛着铁锨走到地头,看着眼前的地,我内心很舒坦。其实我用不着扛着铁锨来到地里。我知道我的地里也没有什么活干。但是我还是要来。我这人多年就有一个习惯,干完每件事情后,都要认真仔细检查一遍,看看哪些地方还没有做完善,没有达到预想的目的出错后悔。这个习惯和我平时写文章一样。每次写完一篇文章,都要认真仔细检查一两遍,看有没有错别字,也看标点符号有没有标正确,哪些话语还不妥当。一经发现,立即动手把它们修改过来,最终达到自己满意的程度。
人生是不是和种地、写文章一样?当一个人的人生走到尾段的时候,回首自己一生走过的路、干过的事情,哪些事情做错了,哪些事情做对了。对于做对了的事情就不说了,关键是对于自己做出的错事、傻事、蠢事,我们是不是还来得及像种地和写文章那样,将它们修改过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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