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运城晚报发布者:时间:2024-06-19
我记得小时候,一到了夏天,特别是新蒜和新鲜黄瓜结下之后,爸爸都会做一顿黄瓜蒜泥捞面。而我也会眼巴巴地盼着吃这又劲道又美味可口的面条。
我当时只知道面条好吃,却不知道做一顿这饭有多难。关键是缺麦面,这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常听一些上了年纪的爷爷奶奶们说:“片片子省(指面片),旗子(指捞面条)费,吃了煊子卖了地。”所以,人们一年里很少吃捞面条,更不多烙煊子吃。能吃一顿稀汤片片子饭就已经很好啦。
爸会趁着麦收过后,磨下了麦面,在有了新上市的黄瓜和蒜后,先把面和好,再把黄瓜切成细丝儿,捣好蒜,只在蒜里放一点盐和酱油。这些准备好后,爸开始擀面,切面条。
爸擀出的面片,薄厚均匀,切出的面条如压面机做出的一样整齐。只见爸将切好的面条放在高粱杆箅子上,往锅里下时,一边用手抖动着面条,一边下着。爸说,这样下出的面汤不太稠,好喝!面条捞出来时,用水过一遍,面条会利落。爸用手抓些黄瓜丝放在面顶,又在上面放些蒜泥,再调点醋。
看着雪白的面条上散着绿色的黄瓜丝儿,顶上一团蒜泥,极为诱人。
一家人一人端一碗,先用筷子轻轻地将面条搅开,嘴对在碗边,一手抓紧碗,一手拿筷子,哧溜哧溜地扒拉着碗里的饭。面条酸爽,黄瓜丝脆甜中带着一点蒜的辛辣。
爸用一个大碗,三下五除二就将一碗面下了肚子,再喝上一碗面汤。喝完之后,爸会说一声:“美啦!”我看着爸那一脸幸福和满足的神情,能体会到他当时真如吃了一顿美味佳肴那样开心。
后来,我们的生活渐渐地好了起来,爸一年里做这饭的次数不仅多了,还会在做好之后,把小铁勺放在大锅下的灶火上热一点油泼在捣好的蒜上面。随着那“滋滋”的油响声,香味儿在屋子里荡漾。闻着这种香气,馋虫在肚子里翻腾。
那年,我和爸割麦子回来,我实在累得不行,上炕想躺一下,谁知很快就睡着了。不一会儿,听见爸叫我起来吃饭,我揉了揉眼睛,下了炕,见小桌上是爸做的黄瓜蒜泥捞面,急忙洗了手脸,端起饭碗,扒拉着面条,夹着黄瓜丝往嘴里塞。
我吃完之后,也学着爸的样子,喝了一碗面汤,将嘴一擦,说:“美,真美哩!”嘴上这么说着,心里满满的幸福感。爸见我吃得那么香,乐呵呵地笑了。
随着我们的日子越过越好,饭菜也花样繁多起来,但每年一到夏天,爸总会隔三岔五地做上一顿黄瓜蒜泥捞面。
苦日子过完了,爸却变老了。好日子开始了,爸却不在啦。
爸离开我至今三年多了,我深深体会到:爸的去世,不是那一刻的泪如倾盆,而是在此后的日子里如细雨绵绵,成为无尽的思念!从爸走的那一刻起,我心里明白,世上再也没有了我的爸爸,那种心痛、心疼是多么无助又无奈!
我的爸爸没啥文化,一辈子勤勤恳恳,任劳任怨,待人真诚,乐于助人。他把这种朴实无华的美德传给了我。正如一首歌词:父爱像一座山,温暖心怀又威严。父爱像一汪泉,甘甜可口源源不断。父爱像一本书,深奥渊博深藏不露。父爱像一双手,牵引我们向前走。感谢我老父亲,苦累你吃尽。历尽千辛和万苦,为我们撑起一片天。
爸虽然已经离开了我,但爸做的那黄瓜蒜泥油泼面,烙在了我的心里!
(王月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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