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年吟诗寄江南

□祁世坤

近来翻阅微信聊天记录，见与永州尹华君几年前的一首咏雪诗。腊月二十三，民间是为小年，天气雪飘，即景生情，又联想起了那首小诗。夜不成寐，凌晨早起，已是腊月二十四，恰是江南小年，于是吟成如下一首：

感事寄永州尹华君

近来书检又一见，往岁与君咏雪情。

今日小年零凌雨，明朝除夕雪扰灯。

潇湘会堂赏柳卷，愚溪水畔寻愚踪。

古人飞鸿寄书语，我你微信自妙通。

诗中提及与华君那首小诗，还是2017年作，情况是这样的：原题为“雪节致意永州尹华君”，（尹系文学博士，中国柳宗元研究会年刊《柳宗元研究》编委）。原序为：今冬小雪时节，永济天降大雪，我曾与他有诗作往来，今日大雪时令，我再给他发去一诗：小雪时节大雪飞，大雪节到雪无迹。送君几幅雪中花，方觉冬后即是春。配图为《雪中花》，是一幅雪中梅花图。当年小雪时下了一场大雪，人们欣赏初雪，然而到了大雪时节，天气晴朗，时逢华君问北方雪事，无雪奉告，似有遗憾。时有大学学友微信群发来几幅“雪中梅花图”，我转赠华君，送去这幅图，亦有飞雪迎春的意思。

此次新作诗的前四句为：

近来书检又一见，往岁与君咏雪情。

今日小年零凌雨，明朝除夕雪扰灯。

这里恰巧包括了四个时段，即近来、往岁、今日、明朝；也包括了四个节气和节日，即先前赠诗中提到的小雪大雪和新诗中的小年大年（除夕）。如这样的现象，也似可遇不可求。诗前四句也紧扣了一个雪字。其中“零凌雨”，查询得知“零”的本义是零星的雨，由本义引申为雨雪露等降落。至于凌者，或为冰凌，积冰为凌，凌者也有变化的动态。总之，这一句是说小雨变成大点的雨滴，因天气寒冷，不成雪，反成冻雨。目前气象预报南方也是多雨雪，永州也可能会出现小的冻雨，这是一种担心的问候。“零凌雨”对应下句的“雪扰灯”，亦有双关之意，隐喻永州，取谐音，永州古名零陵，现在市政府所在地称零陵区。此句诗须点出此地，要不怎知腊月二十四是（永州）小年呢？

还得说一说，这两句上句的“咏雪情”和下句的“雪扰灯”，情和灯是近韵，权且为之。

还应说的是，前四句诗，为两联，是用的古体，想把整体诗写成近体，也想效仿唐诗一学。这里摘一中学课外名著阅读《唐诗精品》中关于崔颢《黄鹤楼》诗方东树说的话：“此千古擅名之作，只是以文笔行之，一气转折。五六（句）虽断写景，而气亦直下喷溢，收亦然，所以可贵。”（《昭昧詹言》卷十六）。所谓“以文笔行之”，即以古体之法写律诗。律句长于写景，散句宜于抒情，崔颢把两者巧妙地结合起来，写出了这七律中罕见的杰作，李白所说的“眼前有景道不得”，不是说这景不能写，而是说不能用这种写法再写了，不知现今小诗前两联可否能有这点意思。

诗后两联为：

潇湘会堂赏柳卷，愚溪水畔寻愚踪。

古人飞鸿寄书语，我你微信自妙通。

还是说永州，永州是中国柳宗元研究会的大本营，其地为地级市，也是潇水和湘江的汇合处，潇湘一词来源于此地。愚溪是潇水西岸注入的一条溪流，原为染溪，柳宗元以愚名之，建有愚溪家园，又以八愚名为小景，有八愚诗并序书于石，此处今为永州著名景区。此诗吟成即以微信发给华君，感慨古人哪会想到今日书信寄发，能有如此之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