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难忘的培训

■李文龙

非常有幸参加运城文学院、运城市作协举办的小说培训，虽只有三天时间、三节课，但是对于痴迷文学的我来说就像三伏天降的大雨，渗入干裂的土壤，真是千金难买。我与生俱来对文学的热爱原来只能算是一厢情愿，“辛辛苦苦”写作这些年，连小说最起码的基本要点都没有掌握，不能不说是一种悲哀、一种痛彻心扉的冰凉。听王西兰老师讲小说知识，不啻于尽享一桌丰盛的珍馐美馔，那种沁入肺腑的舒畅，简直令人陶醉，没法用语言表达。三天时间不算长，在人生长河中不过是短暂的一个瞬间，就像海洋中的一朵浪花，被大风卷起来还没有得到阳光的滋润就悄然回归大海，对阳光的向往成为一种奢望。

有位哲人说过：中国可以没有万里长城，但不能没有《红楼梦》。这真是一语中的，道出文学与人类的密切关系，纵观文学名著《封神演义》《金瓶梅》《红楼梦》等，虽历经千年百年仍被人赞不绝口，每次读起来，就会使人们穿越历史空间，将人们带进风云激荡的历史岁月和市井平民的喜怒哀乐，是那么值得回味。说小说是文学艺术的中流砥柱，一点也不为过，她可以是生活的横截面，也可以是一段历史变迁的记录，上天可达玉皇天庭，下海可到龙王行宫，可以是达官显贵骄奢淫逸，也可以是平民百姓吃穿住行，无所不有，无所不容。融入一部优秀小说，读者的心境都会随着主人公的心灵轨迹变化而变化。可以让你心花怒放，也可以让你流泪痛哭，这就是成功小说的魅力，能紧紧地揪住读者的心，真让人欲罢不能、欲哭不休。

成功小说为什么会有这样的魔力呢？王西兰老师的三堂课给出了明确答案：小说的定义、小说的构思、小说的描写，虽是小说简单的基础知识，却让我这个文学痴迷者在凌杂米盐中窥一斑而知全豹，处一隅而观全局，真想不到看似简单的小说写作还有这么多的“秘密”，真给我一种醍醐灌顶、茅塞顿开的感觉，改变了以往对小说认知的迷茫，转入柳暗花明又一村的豁然开朗。

王西兰老师年过七旬，视力不太好，未改的乡音是那样具有磁力，深入浅出的讲解、妙语连珠的逗哏时不时惹得大家开怀大笑，把我的心紧紧地拧着，只怕漏掉一句。王老师文学知识如此渊博，对小说的见解真是入木三分，是那么浑厚，让我觉得一字一句都十分珍贵，他用通俗易懂的个人语言将我带进小说艺术的殿堂。

王西兰老师重点阐述小说的构成由生活、述事、人物、故事、有意义、有意思六点组成，小说是对生活的思考，生活是小说的来源，小说是作者对生活思考的结果，主要包括人物和故事两部分。小说的关键是具体和生动，生动是指趣味性，具体是人物细致活动过程，小说不是故事，但必须有故事，主要靠主人公的言行举止把故事演绎出来，让读者从主人公的一切活动中得到感悟。这正是我的小说“软肋”。我来时带了一篇自认为不错的“佳作”交给姚灵芝老师，听了王老师课程后才晓得自己的“丑相”，我在下课后找到姚老师，十分虔诚地给老师解释不要看我的文章了。我一下子找到自己小说中的“顽症”和解决办法，就是小说的故事情节和人物行动不是靠作者“交待”，而是要以主人公的言行举止表现出来，这样才能引人入胜。多么浅显易见的道理，可自己这些年都没悟出来，真是太遗憾了，难怪自己的作品水准总是没有明显提高，真为这次学习暗自庆幸。

王西兰老师指出小说的娱乐功能，就是给人以美的享受，在写小说之前进行合理构思，构思就是对所要写的东西的总体思考、设计、规划、谋划，合理有效的构思对整篇小说至关重要。王老师把小说构思形象地比喻为建造房屋，建房之前先要设计合乎心意的图纸，然后开始动笔，主人公的言行举止带着作者意图进行施工，最后完成作品。

王老师强调小说是一种高雅的语言艺术，艺术表现的自觉就是作家使命，要有独立的审美功能，要具备这些功能就是要多阅读。描写可以分为形象描写、心理描写、对话描写，语言神态要符合人物形象，人物的行动神情要逼真，也就是小说中的细节描写。细节的真实就是生活的细节，细节意识就是以文学手段刻画细节，好的细节描写一下子就能让小说活起来，从而收到画龙点睛的效果。

每天的课程都是上午讲理论，下午进行讨论，这样便于个人尽快进入角色，发挥个人想象能力，收到事半功倍的效果。比如第二天的课后作业是一则故事概要，一位县委书记改造县城中一条河，没有按照某些人的意愿进行商业开发，而是计划建公园美化环境，这就触动了某些人的经济利益，出乎意料的是，他的日常生活被偷拍，但他没有屈服，顶着压力积极申报，在个人官位不保的情况下依然坚持为民谋福利，直到被免去职务。王老师给的要求是让每位学员根据本情节构思小说。最后大家都进行各种各样的发言，有人提出按出场顺序写，有人提出采用倒叙法，当然每个人站立角度不同，对问题的考虑也不一样，真是“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我也根据个人观点作了构思，认为要把县委书记这个人物塑造出来，至少要设计几个场景，需要几个人物，在错综复杂的矛盾中凸显县委书记的人物形象。最后，王老师给出谜底，出乎我的意料。著名作家杨少衡《投案过程》小说浮出水面，令我慨叹不止。文中主人公活动场景并不多，没有详尽细致的全景式描写，而是详略得当，很多事都是一笔带过，给读者留下很大的思考空间。这应是“文无定法”的风格体现，同一个题材，同是反映社会问题，如何能做到有意义又有意思，不同人会有不同的思考方式，这就是构思过程。通过前后对比，我找到自己在构思方面的差距，以前总是未构思成熟就匆忙下笔，结果不是虎头蛇尾就是无疾而终，如何进行有效构思达到最佳效果，还需要仔细琢磨。

王老师介绍了自己《耧铃叮当的季节》《压轴戏》两篇小说的创作过程，可以看出王老师对生活的热爱和深度思考，如果没有丰富的阅历和戏曲知识是写不出这样的好作品的，正如他所言，作家就是一杂家，什么知识都要具备，多深入生活，对生活中某种现象进行深入思考，多总结，才能写出符合生活实际的好作品。从王老师的授课过程当中，我深刻地感受到他深厚的文学功底和独特的文学造诣，他引经据典，旁征博引，从中外名家、历史名著中举例讲解，让我的理解更加形象具体。他列举袁省梅《楼顶的风景》、泰格特《窗》、欧·亨利《心与手》等小说的独特构思，不止一次地列举《红楼梦》的艺术特色，尤其推崇语言描写和细节描写，展示出他深厚的文学修养，也为我阅读小说提供了很好的艺术借鉴。

三天时间实在太短暂了，“酒逢知己千杯少”的感觉让我兴奋和激动，这对痴迷文学的我来说是弥足珍贵，就像翻越高山饥饿时见到红瓤黑籽的大西瓜，狼吞虎咽下去不只是甜如蜜，还有一种酣畅淋漓的满足与开心，从真正意义上认识到好小说是高雅艺术。高雅的语言艺术还需在生活中多练习，多阅读，细心体会每篇成功小说的精妙处，我愿从零开始，深入生活思考生活，让自己的作品成为闯荡江湖的“碧月神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