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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师节礼物

来源:发布者:时间:2021-09-07

■王凯平

在镇子东街上,腰间系着白色围裙的烙饼铺女师傅喊住了我:“吉老师到处找你哩。他让我给你捎个话儿,要你给他打个电话。”

“好的。”我回答,继而又问,“你和吉老师也熟悉吗?”

“我姐是吉老师的学生。吉老师也认识我。”

“噢……好的,我回家就给吉老师打电话。”

我用来打电话的手机,外出通常是不带在身上的。几天前,我与吉老师加了微信,并把自己的几篇诗文、小说发给他看,还希望他看后能谈谈读后感,就好比学生交作业给老师,并盼望老师用红笔批改作业。想一想,还真是这样。

回到家里,我拨通了吉老师的电话,听到了我熟悉的温和亲切的声音:“凯平呀……我昨儿个晚上,给你打电话来着,你没接,咋子回事呢?今儿个我到你们村里去了,也没见到你。听说你去镇上了。我又到了镇街上,棋摊也看了,还是没遇到你。我就让打饼子的那妮子给你捎话儿……你发给我的几篇诗文,我都看了。写得好着哩。文笔和内容都不错。你进步很快啊,向你祝贺!你是知道的,我过去教学时只教过物理和数学,没教过语文。咱是有自知之明的。一瓶子不满半瓶子腾翻。咱语文不行。我要向你学习哩。家里的网出毛病了,不能用。我上网看文章,要出门到别人家蹭网。眼睛也不好,不光是花了还老是疼痛,不能长时间看手机。凯平呀,我给你说啥子事儿呢,那不是有《绛州文学》吗?我是想看看那纸刊的。我自己掏钱买几本也行。咱是想老有所乐,学习学习……”

我的心“怦怦”跳着,一直激动地耐心听老师唠话。听到这里,我急忙说:“老师,我送你两本《绛州文学》,是赠送的,不用你掏钱买……”

因我先后领到的两本《绛州文学》,已转到同村村民手里去了,目前不在我手头了,第二天早上,我给县作协惠老师打电话。

“惠老师好!咱们的《绛州文学》,不是已经出了两期了吗?给会员分发后,现在还有多余剩下来的吗?”

“有呀。”惠老师回答。

“每期再送我两本吧。一些熟人想看看。”

“好的。多送你几本都行。我联系小杨来取,让小杨给你带回去。”

礼物,顺利地敲定了。我即将实施的一个行动,有了充足的含金量。

吉老师是我在我村学校念初中时的物理老师。回首想想算算,那是上世纪70年代末期,四十多年前的事了。我记忆中,那时的吉老师,瘦高个子,白净脸面,一脸喜相,说话斯斯文文的,人总是笑呵呵的。别人笑时,眼睛往往眯住了,但吉老师从来不会因笑而眯眼,因为他的双眼又大又黑,且炯炯有神。整天文文雅雅的吉老师,似乎没有脾气,其实谁会没有一点脾气呢?记得有一次,一整节课时间,吉老师课没讲,只做了一件事:他让一位不守纪律爱捣蛋的男生,双手托起自己的又高又沉的杌子,在教室里转了好多圈儿,把这个男生都转傻了,直转得这男生从此上课总是规规矩矩的。

还记得有一次,全县期中考试,我物理考了个100分,于是乎我便难免有些飘飘然了。上课后,吉老师就笑呵呵慢悠悠地批评:“咱班有的学生,考试完毕,万事大吉,自以为考得不赖,尾巴都翘上天了。请问,你什么知识都学精学透了吗?要谦虚好学啊……”

那时,给我印象最深的,还是吉老师在课堂上给同学们读小说时的情景。吉老师虽教物理,但有时也跨学科来点小说朗读,活跃活跃课堂气氛。记得有一次,吉老师给同学们读一篇小说,那认真投入的表情,那抑扬顿挫的语气腔调,让人联想到三味书屋里边的老先生。那次,吉老师朗读的小说是鲁迅先生的《风波》。

有一年冬天,每日清晨,当同学们来到学校时,总能看到在校园西侧操场边上,吉老师跟着一位年迈村民学打太极拳的身影。吉老师不管是教学,还是做事,都十分认真而专注。少年时期的我时常犯麻疹,高烧,头、面部和全身皮肤起了好多红色丘疹,痛痒难忍。有一次我病了,老师发现我没到校,就派学生到家查看究竟。当两位女生来到我家时,我正躺在土炕上的被褥卷上,头昏脑涨,眼神无光,呻吟不断……这场面要多丢人有多丢人。下午,学校放学后,吉老师就和另外两位老师来家里看我了……

后来,我从村校的初中毕业,去镇上读高中。此后,我就再也听不到吉老师给我们讲课了,再也听不到吉老师给我们读小说了。这几十年来,我与吉老师虽然碰面不多,但仍然偶有交往。二十多年前,当我把自己发表在报上的“处女作”,兴冲冲地送给吉老师看时,他高兴得像个小孩子,乐呵呵地说:“看看,我一直咋子给你说来着?只要你勤写多投,不断努力,坚持下去,就有成功的希望。这不,稿子就真的登出来了嘛……”十几年前,我到吉老师家所在的那个偏远小村子去做代课老师。当时,他已从教学岗位上退休回家,承包了村里的好多沟地,当起了干农活的老农民。我初到这小村子学校时,老师曾急匆匆来校,与我晤面一次,只是寒暄了几句,也没多谈。他每日都要下沟去,忙碌得难见人影。

总想和老师聚在一起,畅叙一番。脑子里时常浮现出老师和蔼可亲的音容笑貌,还有几十年前我村的学校,校园里的一房一舍、一砖一瓦、一草一木。那吊在一棵高树的树枝上的打上下课铃的大铜钟,那鸟雀欢叫、蛐蛐乱跳、树影婆娑、绿草如茵的小树林,那个曾经在荒草丛中结了一颗大西瓜的角落……岁月如梭,光阴似箭。几十年时间,不知不觉,转瞬飞逝。这许许多多的画面、印象、情结、愿望,在我脑中,在我心中,是一日比一日地,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深刻,越来越浓厚,越来越迫切了。

现在,吉老师已过古稀之年,不再下沟干农活了。他身体依然康健,和老伴住在他们那个偏远的小村子里,在清新的空气中,享受着他的退休时光。他有时也来镇上,或者赶集,或者看望在镇上开儿科诊所的女儿和女婿。

一年一度的教师节就要到了。等收到《绛州文学》纸刊后,我要把书刊,还有我的满满的爱和祝福,亲自送给他——数十年来,我一直念念难忘、感恩于心的,我的永远的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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