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千年的古朴之声

■赵 波

古河东地区，地处黄河金三角地带，表里山河，自然天成。这里历史悠久，源远流长，文化积淀深厚，为华夏文明之源头。在华夏文明的悠悠长河之中，无数诗歌如璀璨星辰般闪耀，而远古时期的《弹歌》《击壤歌》《南风歌》无疑是其中那些最古老、最原始的最亮的星。它们诞生于遥远的黄帝、尧舜时期，以其质朴无华的语言和深远的意境，传唱至今，承载着中华民族早期的生活风貌与精神追求。

《弹歌》

约在4800年前的原始社会后期，中华民族的人文始祖轩辕黄帝主要活动区域就是在黄河中下游地区，他联合炎帝部落战败了蚩尤部族，控制了河东盐池，通过原始捞采，原始采集，原始狩猎，部落联盟得以发展与延续，开始了漫长的农耕文明时代。

据东汉时期的赵晔所著的《吴越春秋·勾践阴谋外传》中记载：上古歌谣《弹歌》“断竹，续竹，飞土，逐宍（“肉”的古字）。”（一作“作弹歌”）相传，越国国君勾践向楚国射箭能手陈音询问弓弹的道理，陈音在回答时引用了这首《弹歌》。这是一首上古的歌谣，来自远古时期的信使，带着洪荒时代的气息，在黄帝生活的原始时代经民间口头创作，诉说着远古先民的生活图景。它字句简短、语言质朴，节奏明快，易说、易记、易传播，具有很强的生活感与画面感。它比《诗经》诞生的时间还要早1000多年。全诗仅8个字，写出了从制作工具到进行狩猎的全过程。这首古老的《弹歌》起到了活化石的作用。因为有了它，后人才得以窥见洪荒时代先民们生产与生活的部分生动场景与画面。以至于后来演变成现代人的体育运动，投标枪、扔铁饼等运动项目。

《弹歌》的大意是：一群身着树叶、兽皮的原始先民，手持骨刀、石斧，在中条山茂密的树木中砍伐野竹、藤蔓，用野藤之类有韧性的植物连接竹片两端，用泥制的弹丸用力向猎物发射出去，追赶、追捕受伤鸟兽，猎取猎物来满足生活，展现出他们与大自然斗争的勇敢精神。

《击壤歌》

“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凿井而饮，耕田而食。帝何力于我哉？”

《击壤歌》是一首远古先民咏赞美好生活的歌谣。大约流传于距今4300年前的原始社会后期。传说，在尧帝时代，“天下太和，百姓无事”，老百姓过着安定舒适的理想日子。有一位七八十岁的老人，在道路旁一边悠闲地玩着“击壤”的游戏，一边不由自主地唱出了这首歌谣。周围很多看热闹的人，不禁感叹：“大哉，尧德乎！”这寥寥数语很是直白，反映出当时人们最简单的生活、最知足的情感，就是最幸福的人生。

从这首歌谣中不难看出，人们遵循自然的规律，太阳出来就去耕作田地，在田间辛勤劳作，播撒希望的种子；太阳落山就回家去休息，享受宁静的夜晚。他们凿一眼水井就可以有水喝，自给自足，种出庄稼就不会饿肚皮，耕田收获，丰衣足食。这样的日子有何不自在，谁还去羡慕帝王的权力呢？

《击壤歌》不仅仅是当时社会的真实写照，更反映了一种朴素的思想理念。通过自己的劳动，创造自己的美好生活，从侧面表达了对太平盛世的赞颂。

《南风歌》

上古时期，尧舜禹围绕运城盐湖周围建都，虞舜建都蒲坂，离运城盐湖很近，他便派管理山、林、泽、湖的大臣伯益管理运城盐湖。伯益很用心，颇有成就，给虞舜氏族部落增加了不少财富。虞舜经常到运城盐池巡守、巡视、巡游时就驻跸安邑。虞舜欣喜之余，登上运城盐湖北岸卧云岗视察民情，手抚五弦之琴，眼望盐湖繁忙的釆盐情景时感慨万端，心情激动。舜帝用手拨动琴弦，吟唱出流传千古的中国历史上最原始、最古老的是以体现民本思想的歌谣《南风歌》。歌词曰：

南风之薰兮，（和煦的南风阵阵吹啊）

可以解吾民之愠兮；（可以解除万民的苦愁啊）

南风之时兮，（适时的南风缓缓地吹啊）

可以阜吾民之财兮。（可以丰富万民的财富啊）

东汉学者郑玄对于《南风歌》蕴意的解释是：南风，长养之风也，言父母之长养己也。

《史记·乐书》曰：“舜歌《南风》而天下治，《南风》者，生长之音也。舜乐好之，乐与天地同，意得万国之欢心，故天下治也。”

三国时魏人王肃说：南风，育养民之诗也。

《孔子家语》里说：昔者舜弹五弦之琴，造南风之诗，唯修此化，故其兴也，勃焉。德如泉流。

唐人张守节说：南风是孝子之诗也。南风养万物而孝子歌之，言得父母生长，如万物得南风也。舜有孝行，故以五弦之琴歌南风诗，以教理天下之孝也。

古人把虞舜《南风歌》看作是一首寓意深刻的“教化诗”。天下的父母养育子女，就如自然界的南风养育万物，虞舜作为古代帝王，又是闻名天下的孝子，弹五弦之琴以歌南风，是要教化天下百姓行孝父母，不要忘记父母的养育之恩。这也是虞舜借歌颂自然界南风来表达民本思想的本质内涵。

《南风歌》这首上古歌谣，表达了对自然界南风的赞美与祈昐，对人们生活丰衣足食的向往与愿景，讲述了世界万物迎承熏风的恩泽，抒发了古代先民对南风既赞美又祈盼的双重感情，表达作者为民着想、以民之忧为己之忧的思想。

文化，乃历史之血脉，民族之魂魄。在历史的长河中，上古时期的《弹歌》《击壤歌》《南风歌》，犹如一面历史的铜镜，映照出华夏民族早期的生活形态、价值观念和精神追求。让我们一起聆听穿越河东千年的古朴之声，汲取古人的智慧，感受现代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