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命之勋”典出唐代首任宰相裴寂

卫继农

成语，作为汉语言文字的“活化石”，承载着数千年的智慧，今天仍活跃在人们的口头与笔端。笔者从“佐命之勋”典故中，进一步参悟唐朝第一宰相裴寂的功勋及履迹。

据《新唐书》《旧唐书》记载：裴寂（570年－632年），字玄真，蒲州桑泉（今临猗县临晋镇）人。唐朝开国功臣、宰相，追赠绛州刺史裴瑜之子。裴寂14岁时父母双亡，乃成孤儿，家道贫寒，兄长把他抚养长大。不过在那个特别看重门第的时代，家族背景对他来说依然是个很强的依靠。加之本人姿容俊伟，涉知书传，补并州郡主簿，隋开皇中，调左亲卫。因家贫，徒步走京师，过华山祠，祈神自卜，夜梦老人谓曰：“君年逾四十当贵。”从此开启了在隋朝的为官之路。此后，他的官途颇为顺利，一路晋升，当上了晋阳宫副监。隋炀帝于太原修建成晋阳行宫，安排正监、副监进行管理，李渊担任正监，裴寂出任副监，日常事务由裴寂负责处理。晋阳宫还是抵御突厥的军事据点，存有大量军需物资。

裴寂与李渊向来交情笃深，在他担任晋阳宫副监的职位后，两人关系愈发亲密，常常整夜设宴畅饮。隋末局势动荡不安，李世民有心反隋，但不敢直接跟父亲挑明。他深知裴寂与父亲关系密切，便设法靠近裴寂，安排人假装赌博，还特意输给裴寂，来拉拢他。裴寂了解他的心思后，答应劝说李渊起事。

随后，裴寂巧妙安排，将李渊灌得酩酊大醉，接着把他扶到晋阳行宫，还安排了数名宫女在旁陪侍。李渊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躺在龙床上，周围还有一群宫女伺候着，他立马就清楚了，自己这下可是犯了能让整个家族被灭的大罪。

裴寂趁机进行劝说，李渊一番权衡之后，掀起了晋阳起义。李渊起兵时，在招募兵员和筹备后勤方面遇到了很多难题，粮食、草料以及兵器都特别短缺。关键时候，裴寂全力支持李渊，把晋阳行宫的仓库打开，将40万副甲胄、9万斛粮食、5万卷布匹等，所有资产，全都拿了出来。

李渊拿下长安后，把杨侑推上了皇帝的位子，自己当起了大丞相。紧接着，裴寂就被任命为大丞相府长史，还被封为魏国公，成了李渊的心腹大臣。后来李渊逼迫杨侑把皇位让给自己，李渊装作推辞，而这个劝李渊接受皇位的事儿是由裴寂完成的。后李渊登上皇位，裴寂获封尚书省右仆射，当上了大唐的第一位宰相。李渊屡次夸赞裴寂是唐朝功劳最大的臣子。

据《旧唐书》所述，李渊上朝时常常和裴寂一同就座，对裴寂言听计从，还亲昵地唤他“裴监”。因为和李渊的关系很深厚，裴寂在武德朝变成了最得势的人。

武德二年，刘武周率军攻打太原，裴寂自告奋勇出征作战，最后整支军队都被消灭了。他逃回长安后，大臣们极为愤怒，李渊只好把他关进了大牢。

但没过多久，裴寂就官复原职。李渊清楚他并非打仗的能手，之后就不再让他统率军队了。据《旧唐书》载：武德四年（621年），赵王李元景聘娶裴寂的女儿为妃。六年（623年），迁为尚书左仆射，赐宴于含章殿。裴寂不想卷入日趋激烈的争斗之中，于是向高祖请求“赐骸骨”（大臣请求致仕的婉词），想急流勇退。李渊极力挽留，泪湿衣襟，说：“未也，要当相与老尔。公为宗臣，我为太上皇，逍遥晚岁，不亦善乎！”武德九年（626年），册拜司空，赐实封五百户，遣尚书员外郎每日一人于裴寂府第当值。

贞观元年（627年），加实封并前一千五百户。贞观二年（628年），唐太宗去南郊祭祀，命裴寂与长孙无忌同升金辂。裴寂辞让，太宗说：“以公有佐命之勋，无忌亦宣力于朕，同载参乘，非公而谁？”遂同乘而归。“佐命”即辅佐帝王创业；勋，勋劳，指立下卓越功劳。语出唐太宗之言。

裴寂身为宰相，可是他处理朝政的作为实在不怎么样，这就让同僚们很不满意。刘文静就是其中的一个。李渊起兵的时候，最先谋划的是李世民和刘文静。刘文静能力、功绩，都比裴寂要强，然而李渊登基成为皇帝后，裴寂所获的官职、得到的待遇以及受到的赏赐，却都比刘文静要好。对此，刘文静心中满是怨恨。

有一回，刘文静喝多了，在酒劲儿的作用下，抽出刀来砍柱子，还放话要把裴寂给杀了。结果这事儿被他不得宠的小妾给告发了，说他要谋反。

李渊命人抓捕刘文静，并让裴寂、李纲、萧瑀负责审讯。李纲、萧瑀以及李世民皆认为刘文静并非谋反，裴寂却言辞凿凿。最终，李渊听了裴寂的话，把刘文静抄家并斩首。

玄武门之变后，李世民登上皇位。而裴寂在皇位继承这件事上并不倾向李世民，现在，又诬陷杀害了李世民心腹刘文静，他的官运应该是相当危险了。

李世民刚登上皇帝宝座时，为了稳固皇位，表面上对他很是敬重，给他增添了封邑，但实际上只是为了拉拢老臣，让局势得以稳定下来。贞观三年时，李世民皇位已然稳固，便开始着手清理那些与自己不和的人。裴寂牵涉进了妖僧法雅的案子里，李世民借此机会将他遣送回老家。

裴寂心里不情愿，请求留在长安，结果被李世民责怪，最后只得无可奈何回到家乡。返乡后，有人说他有当帝王的命，裴寂打算把家童杀掉来保守秘密，家童却逃脱了。后来家童因贪赃被擒，把这事捅出。李世民知晓后，责令把裴寂发配到四川旺苍流放。

裴寂到边疆后，恰逢当地土著叛乱，传言土著推裴寂当首领。不过李世民觉得裴寂不会去参与反叛之事。事实证明，裴寂不但没参与反叛，还在平定反叛的进程中贡献了不少力量。李世民想要赦免裴寂，让他回长安。可是，赦免令刚到，裴寂就在当地去世，后归葬于原籍蒲州桑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