芒种二题

杨赞海

拾麦

麦穗弯了脖子，芒种到来

远在华北平原上

脚踝开始不断地被麦搔痒

挠，挠，挠

殷红的血夕阳一样

向着黄土高坡，逆上流淌

我穿着烂了帮的布鞋

跟在妈妈的身后不断弯腰

捡拾着遗落与幸运

黄土高坡上的麦子

总要经历成熟，经历收割

哦！这收割

麦芒和麦茬一想起来

心里就莫名地扎，莫名的疼

总是在芒种到来之前

一场大风

麦秆或佝偻，或匍匐

风过去

几天的雨

面对麦芽

妈妈在地头哭泣不已

许多时候

生命和果实挂在枝头

就酿出了一杯杯苦酒